一言未完,梁王已经哈哈大笑,将手中酒樽一仰而尽。
魏王府,主院。
农历四月末的天气,已有了夏日的炎热。
尤是午后,院子里一片炽白的阳光,晒得树上蝉声连连。
高散使手执拂尘躬身侍立于书房外,道:“李三郎,大王正在为圣人抄写《心经》。”
李川知道自家表兄的性子,只要在书房练字看书,便不喜人打扰,他有些无趣地打算去正堂等候,只听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室内响起,“进来。”
“阿兄,你抄完经书了。”李川一喜,这就径直入内,然后随意一句话,便兴冲冲问道:“阿兄,你可知今年雍州解元是谁!?”
魏王放下笔,看了一眼李川,便是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他道:“刘辰星。”
闻言,李川如鲠在喉,半晌才道:“雍州州试榜单名次一出来,我就立马赶过来,怎么阿兄还要早知道一些!”
魏王对此置若罔闻,也不解释,只问道道:“你这时候来,想说什么?”说时看了一眼书案上作为端午向圣人所献的贺仪——《心经》,方从席上起身,走出了书房。
李川也不纠结魏王怎么知道的这么快,他赶紧跟上魏王道:“就是觉得阿兄好眼力,简直慧眼识珠,我原先还认为一个女举子想科举出头,若无人活动一二,多半难了。结果这一下就一鸣惊人了。”
说话间,二人走出书房,高散使躬身随侍其后。
李川又边走边道:“不过我担心一件事,虽然绝大部分人不知那日是刘辰星为阿兄挡箭才受重伤,但她毕竟在魏王府养伤了近一个月,所以我恐有心人会在这事上做文章。”
彼时,正好走到正堂门口。
魏王脚下一顿,侧目看向一脸犯愁的李川,他薄唇一抿,玩味道:“她将我赠予的宅子卖了,所获之钱也全部捐了出去,如此与我撇清干系……”
顿了一顿,声音似有一冷,却不及人察觉,已恢复如常道:“便是有人做文章也无妨。”
说罢,魏王率先步入正堂,只留李川难以置信道:“她竟然把宅子卖了,这是什么意思?不会真知道阿兄你的意图,这才撇清干系,想不为所用……”
疑惑的话说到后来,已然不快,一个农女罢了,竟然如此不知抬举。
李川一下跟进正堂,就道:“阿兄,她这样,可要换人?”
魏王在主位坐下,抬眸道:“既能达成目的,明面上又不是我的人,岂不是更好。”
李川懂了,这是还要收为己用,这刘辰星倒是好运。
而“好运”的刘辰星,得知自己高中雍州解元,心中对自己的底有了进一步了解,接下来自是更认真备考,她不再以女进士为目标,她要一争状元!
不负韶华,韶华亦不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