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晋直言道:“兵肯定是要出的,不过本官觉得夏大人并不适合,但一时间又没有合适的人选!”
夏言怒道:“徐大人这是怀疑下官的能力?”
徐晋摇头道:“那倒不是,本官只是担心夏大人到了宁波府又大搞诛连,扬州府这烂摊子还得本官收拾。”
夏言不由气结,愤然道:“既然如此,那本官这便挂印回京复命,请求皇上另派一名副使!”
徐晋笑道:“夏大人稍安勿躁,本官当初之所以选了夏大人为副使,便是看中夏大人的能力和正直不阿,只是有些事情只能顺势而为,明知会撞得头破血流,为什么不变通一下?”
夏言神色稍霁,沉声道:“苟利国家生死已,安因祸福趋避之。徐大人当初不惧权贵勋戚压力,首倡清田庄,这是何等的不屈无畏,为何此时却畏首畏尾的?莫非是得了爵位,贪享高官厚禄,所以变得瞻前顾后?”
徐晋微笑着反问道:“敢问夏大人,我俩这次奉旨南下的目的是什么?”
“自然是清丈土地!”
徐晋笑道:“这不就结了,有什么比清丈土地更得罪人的,本官退缩了么?”
夏言疑惑地问:“那徐大人为何偏偏对海贸走私的违法行为如此宽宥纵容?”
徐晋提起茶壶给夏言斟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续了一杯,淡笑道:“夏大人刚才不是说了,苟利国家生死已,本官觉得清田庄对国家有利,所以干了,本官觉得海上贸易同样对国家有利,所以本官对走私者宽容,就这么简单!”
夏言皱了皱眉道:“可是海贸走私毕竟违法!”
徐晋微笑道:“凡事当须因势利导,因地而制宜,律法也是人制订的,所以并不是永远都适用,我朝的《大明律》至今不是也重修过多遍了吗?
相信夏大人这段时间也看到了,沿海地区的百姓靠海为生,厉行禁海无疑断了他们的生计,同时也滋生了盗寇。商路通,则寇转而为商,商路绝,则商转而为寇。
所以,开放海禁是大势所趋,禁海这条法令迟早要修改!”
夏言不明白徐晋为何说得那样笃定,但一时又组织不起有力的论据反驳,只能冷哼一声道:“绝对可能,禁海可是太祖定下的规矩。”
徐晋也知道不可能一下之就把夏言说服,耸了耸肩道:“那便拭目以待好了,夏大人,本官可以同意由你率兵前往双屿擒拿李光头等,但绝不能大搞诛连,只要不是首犯要犯,都以罚为主!”
夏言犹豫了一下,最后闷闷地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徐晋的提议。
徐晋欣然道:“你可以选两百名五百营悍卒随行,另外再加五千名卫所官兵。”
“三千就够了!”夏言自信地道。
徐晋闻言也不勉强,直接就写了调兵文书,并印上钦差关防交给夏言。夏大人拿了调兵文书,立即便兴冲冲地跑去调兵遣将了,但愿不要搞出大乱子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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