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说到这里便打住了,大家都是老鸟,有些话不用说透,大家都懂。
桂萼摇了摇头道:“鞑靼人的条件太苛刻了,单是以公主和亲这一条,估计皇上便不会答应,更何还要赔偿五百万两银子,这笔钱几乎能把国库给掏空了。谁若敢劝皇上接受鞑靼大汗的条件,恐怕马上就要人头落地。”
严嵩闻言不由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沉默不再言语,死道友莫死贫道,他可以出主意,但绝对不当出头鸟。
这时,张璁却是若有所思地道:“其实……倒是不妨一试的!”
桂萼皱眉道:“秉用兄,此事非同小可,即使侥幸成功,恐怕也会在青史留下骂名。”
张璁淡然道:“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武宗实录》不也是杨廷和负责编撰的吗,好坏还不是笔杆子一挥的事。”
桂萼和严嵩对视一眼,前者有点艰涩地道:“那谁来挑这个头?”
“刑科给事中周玉绳!”张璁淡然地道。
桂萼和严嵩不由会心一笑,冲锋陷尽自然是这位过河卒子先来了,当时弹劾徐晋也是这货充当急先锋,如今徐晋咸鱼翻身,最慌的恐怕就是这位了,反正债多不压身,若是能劝得皇上接受博迪大汗的条件,那徐晋这个大将军便派不上用场了。徐晋不坐大,对周玉绳来说也是件好事,这家伙若是知趣,应该不会拒绝当这只出头鸟才是。
这边张璁、桂萼和严嵩大人在密议着,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内,刚闲下来的陆炳却是坐立不安,因为昨天凌晨他已经派了两人潜入徐府,试图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藏身在徐府的韩大捷,彻底解决掉这个隐患,然后直到现在,他派出去的两人都没有返回,就好像石沉大海一般。
陆炳料定这次行动已经失败了,此刻正是惶惶不安,生恐被谢小婉抓住了把柄,跑到皇上面前告他一状,所以陆炳不仅加派了人手盯紧徐府,在皇宫各处门户加派了锦衣卫盯着,防止谢小婉入宫面见皇上。
嘉靖帝四年十月初三,夜幕下的京城大雪纷飞,如此恶劣的天气,不少朝官和勋贵便却相互走动得十分频繁。
俗语有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今这种危在旦夕的形势,虽有忠臣如杨一清费宏等愿与君国共存亡,但亦不缺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利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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