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遗迹(2 / 2)

柏戈记 viamagi... 0 字 2020-07-27

他不敢再多加端详,匆匆扫过后面几幅图形,眼睛一转,看到一张图时,不免呆住了。画中一人一马,那人拄剑跪倒在地,马随其侧,正是年轻人梦中所见之事。

“天呐......”年轻人喃喃念道,“这是怎么回事?”又调头向前面壁画望去,心里咯噔一下,有了思绪,想道:“不对,不对......不止这一幅画,前面那些画里的东西我也都眼熟,可是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呢?”闭眼思索,便即记起那战士之前一番血战,再向壁画看去时,便清楚许多:“那些怪物......都是在梦里被战士所斩杀的,我记得......”

年轻人又沿着内洞壁画弯行而前,后面的壁画的内容就再也未曾眼熟,画的都是战士与一个看似年纪尚幼的孩子生活中的趣事,诸如打猎、驯兽、驰马等等,笔触虽简,但却温馨安和许多,不复前面肃杀之意。年轻人越瞧越是奇怪,心道:“这小家伙又是谁?竟然能与那......杀人......怪物不眨眼的人生活在一处。”同时心里又暗暗替那战士高兴,想着那一幕悲恸的后他总归不是一个人生活下去。

年轻人接着向前看去,可后面的几幅壁画却有些斑驳缺失,甚至只有那晦涩难明的文字,让人完全看不懂要表达什么。他一一略过,眼光突然停留在一副画上,见到那战士与一人遥遥对峙,接着又赤手互击,不知胜负。虽然只是简单的笔划勾勒出的战斗,但其中隐隐透出祸兆凶恶之感,却铺天盖地而来,直摄心魄,久不能安。

他循着往下看,另一幅壁画中,一团似线条纠结缠绕的巨大球形物体突兀现于图中上方,下头密密麻麻尽是先前图中或有或无的怪物,狰狞险恶,张牙舞爪,汹涌而来。可纵然怪物成群,铺面而来,年轻人的视线却锁住了那黑线环绕的球体,呼吸渐渐促急,胆战心惊。

年轻人倒退几步,落步不稳,一跤跌倒在地,冷汗连连,茫然不解的想道:“明明只是一幅壁画,为什么会散发出这种暴戾阴恶的气息?不,不是这副画,而是那个球状的物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长长呼吸几口,定睛看时,那画的彼端,战士**其中,凛凛无惧,大有一往无前之势。

年轻人的心里莫名的鼓噪沸腾起来,急忙往后看去,那知后面的图画亦是模糊不清,最后一副画已经只剩下一柄长剑空留于地,剑锋已折,正是他手中断剑此时的模样。

“这......?”他久立壁前,心有不甘,寻思道:“那最后与战士交战的人究竟是谁?他们为什么打了起来?他也不像是先前画里的那些奇形怪状的怪物,看样子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而已,可普通人又怎么能抵得住那战士神剑一击呢?那战士最后又怎么了?只可惜我看不懂这图上的刻字,不然就明白许多了。”心念电闪,又想:“剑?!对了!剑呢?!他们是空手互搏的,那战士的剑呢?”寻着壁画回首而看,直至那战士与小孩生活的壁画处,也为见着剑的踪影,想道:“难不成是在那些内容缺失的画里才有关于剑的内容么?何以战士与那人战斗时没有用剑?又何以最后一幅画是以现在这柄断剑作为收尾的?”

疑问纷至沓来,只是长剑已折,英雄作古,这些问题怕是永远也无人可解了。年轻人呆立原地,心中隐约有了印象,眼见横尸遍地,那些不太实际的猜想,此刻却无比清晰了起来:“若是普通人怎么可能以断首折肢的手段杀得这么多人?只能是......是那画中的战士或是怪物,以什么妖魔邪法杀了人,就跟以前听人讲到的古墓诅咒一个道理。”想到此处,年轻人吓得扔掉了手里的断剑,嚷嚷道:“哎哟,我碰了这柄剑会不会也染上了诅咒?要死、要死、要死,我这么年轻可还不想死啊,吃没吃够,玩也没玩好,怎么能轻易赴死?人生苦短,天可怜见,我王萧要是这次大难不死,回去就和小雪结婚,那是半点也耽误不得了,要是死的早了,可就太不划算。”

那名为王萧的年轻人,自嘲自讽,自慰自解,笑了一阵,心想:“三更半夜,在这荒郊野岭的鬼地方,就是要回到最近的县城,也得等天亮了再行赶路,现在怕是得在这停留一宿了。”恭恭敬敬的对着地上的尸首拜了三拜,恳声道:“诸位横尸于此,王萧无能为各位伸张正义,明日回县自当报警,今日在此叨扰一夜,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王萧胆气颇壮,念叨了一会儿,便即倚在墙壁上准备睡去,忽而见得那断剑摆于一旁,空空落落,竟而显得有些凄凉之意,心里一动,想道:“剑亦有灵,这柄剑曾随主人冲杀妖阵,鬼邪莫当,想必也是剑中的英灵豪杰,自当骄傲十足了。没想到岁月变迁,也不知经了什么变故,剑身被折不说,还被我当做邪物扔于一旁,折辱于它,可不是亵渎这神剑的灵魂么?”转念又想:“我记得之前满山谷的鬼怪邪魔之声,自己被吓得躲到帐子里畏畏缩缩,要死不活的,兴许也是这把神剑辟易邪秽,保我性命吧?嗯......或许吧......不论怎地,死了这么多人,我却独活下来,总归是它的功劳,它也算是我的恩人,我怎么能够这么待它?”

王萧微微而笑,觉得自己的有些呆气,却还是不忍将断剑弃于一旁,起身拾剑,就将它轻轻捧入怀中,倒在石壁上,念念道:“剑兄啊剑兄,我可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为了报你大恩,我可只好以身相许,咱们相拥着睡上一晚也就罢了。呵......我可真是傻气的紧,你只是一把剑而已,若真的有灵验,能救得我的性命,为什么不能救得这么许多考古队员的命呢?他们可都是无辜的,谁又该死呢?为什么你不能救得他们......为什么......”想起这许多无辜的人惨遭横死,不由呆呆落下泪来,迷糊了一阵,就此睡去。

王萧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看见一个庄严肃穆的祭坛,一名容色脱俗,神色淡然的白衣女子,正沿着祭坛石阶缓缓而上,她身后跟着一名男子,正是之前王萧在幻境与壁画里所见的那个战士。两人行至祭坛顶处,只见上头灯火盛大,已有数人列于坛前,神色悲悯,长剑正横放于上,剑身黯淡失色,并无之前所见那般神光灿然,锐锋耀目。女子捧起长剑,神色端庄而圣洁,那男子单膝跪地,眷注女子,右手持拳护胸,脸上却有苦痛难伸,百般不舍之色。女子将剑高悬过顶,口中不住念祷,王萧虽然听不懂她说些什么,但觉清音盈盈,甚是动听。跟着那列于坛前的数人,也随之念祷起来,声音苍凉悠远,回声不绝。王萧只觉好笑,想道:“阴阳怪气的,难不成在做邪教仪式么?”这个想法只是一瞬而过,因为紧接着的场面,不禁令王萧傻眼。眼见那女子凄然而笑,倒提长剑,跟着手臂一缩,剑身就此惯体而入。

“不要!!!”王萧心头泛痛,大叫一声,就此醒转。他揩拭额间的冷汗,愣愣道:“又是梦?”叹了一口气,眼见已经清晨五点一刻,这一夜算是过去了,想洞外晨曦已明,多半可以赶路了。

王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睛斜睨,心里一惊,迷糊的睡意便被惊醒大半:“剑呢?!那柄断剑呢?!”左右视之,哪里有半分剑的影子?

怪事频发,王萧心下惴惴,无暇纠结许多,扬起手机电筒,快步出洞而去。一路之上只觉身轻体畅,四肢轻灵,浑不着力,就算在入洞之时险窄狭隘之处,也能轻松通行而过。更为神奇的是视野开阔,于昏暗无光处,竟能看得明白。王萧心下大奇,关掉电筒,更是大吃一惊,原来在一片黑暗中,自己也能视物,有如白昼。

王萧又惊又奇,飞也似的奔往洞口,路中还道诅咒发作,心里不免发毛,疾行一阵,冲出洞来,只觉晨光朗朗,冷风习习,心中便即振作,想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没死就行,谁还去理会这些怪里怪气的事情?哦也,回学校去咯。”踏步而行,觅路而返。

王萧行至山坡之时,忽而回头向山下望去,只见营盘寂寥,警线如初,一如他来时的模样,只是他心中莫名不安,感觉像是少了些什么似的,思索不得,也不深究,便即择路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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