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这位可是鲁先生?”那汉子步履沉重,大冷天就只穿着件薄薄的坎肩,显然功夫不弱。
鲁肃回了一礼:“在下正是鲁肃。”
那汉子往道边一让,粗壮的胳膊一伸,做了个请的姿势:“岳父有请!”
原来他就是韩遂的女婿阎行!
二人礼让了半天,鲁肃这才落后阎行半步跟着。亦步亦趋的随着他走了这凉州土皇帝的老巢,感觉却是到了乡下某土地主的家里。
进门的照墙旁站着八个赤着半边身子的青衣大汉,象是表示自己不怕冷一般,叉着腰、挺着胸,装成很牛很逼的样子,恶狠狠的盯着每一个经过身边的人,除了阎行。
虽然地方大,但是每处的柱子上必然贴着一付字什么的,或者是向来人炫耀自己的才学。
陈武都看出来了,扑哧一笑,被阎行冷得象石头一般的眼神给咽了回去。
在西凉这种尚武之地卖弄文才,就好比在外国卖弄中国话一样可笑。
这地方常年****,各个大大小小的诸候老是打打杀杀,虽然目前就只剩下马、韩两个最大的,也仍是汉朝最乱的地方之一。
而在西凉境内,除了军阀外,还有多如牛毛的羌、鲜卑等异族马贼,所以这里的民风想软一点都不行,有条件学点文化的,还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做的奢侈事。
不过好歹这韩遂也是“名士”出身,不知道跟祢衡之间有什么相同之处。
院里也种了些四季常青的植物,不过就一般的文士来看,只会养那些会开花凋谢的花草,才有伤春悲秋的灵感来源,也没见蔡邕、卢植那批人养些狗尾巴草什么的。
鲁肃一双犀利的眼睛四下打量,装成漫不经心的样子,心里根据来到金城所看到的一点一滴,慢慢在琢磨韩遂是个什么样的人,吃透了他的性格,也有了说服他的把握。
虽然阎行在前面领路,一步三回头的不停说着请之类的客气话,但是他冰冷的眼神里,鲁肃觉得他看自己跟看一堆屎似乎没什么两样。
这是一个嗜杀之人,鲁肃觉得。
拐过几条曲径,来到一个院里,门口又是两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家伙把守着,轻蔑的象看着路过的蚂蚁一样打量了鲁肃二人,只对着阎行恭恭敬敬叫了声:“姑爷!”
院里有三座修筑得古色古香的竹屋,多少有了点文人的味道。
只不过冬天……好象更冷一些。
阎行对着正中那间屋恭恭敬敬上前叩了门,“岳父大人,鲁先生到了。”
里面响起一人欢快的声音,但是听上去却让人有着很刺耳的感觉:“哦哦,贵客远来,老夫未能远迎,失礼失礼,快快有请。”
一个矮小的老头佝偻着背,站在门边笑吟吟的望着二人,须发斑白,除了两眼有些捉摸不透的深邃,很难相信这个干瘦的小老头,就是一步步踩着自己结义兄弟的尸体爬起来的韩遂!
鲁肃脱下鞋子,光着脚踩在冰冷冷没有铺任何垫子毛毯的竹地上,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末学后进,江东孙破虏校尉、领吴郡太守麾下鲁肃,见过韩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