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张辽的责任更大一些,因为他除了要防着南面的高干,还要应付北面的拓跋鲜卑。
而拥有十数万之众的吕布,只要提防着高干一个人就行了。
高顺一直很沉稳,可是吕布原本已经有些死寂的心,却因为这次突然的提拔而有些死水微澜般的波动。
不知道多少次梦中回忆起往昔铁马金戈的峥嵘岁月,可是梦醒之后还是许昌城里一个微不足道的执金吾,除了抓抓想造反的某些跳梁小丑,吕布真的觉得还不如去干主簿。
有些人,天生就是为沙场而生的,没有战斗,没有血肉,他们的生活就毫无意义。
吕布就是这种人,他不合适安逸的生活。
这种等待经历了几乎半年,说是开春匈奴人就要来,结果等得吕布的眼睛瞪得跟张飞一样大,却连个匈奴苍蝇也没等来一只。
不过也好,至少秋收后并州的军粮也就不用担心了。
高顺是吕布的家将,除此之外,曹操还派了许多人,划归吕布的帐下。
有些甚至原来是吕布的仇人,比如,一只手的武安国。
本来当孔融归顺曹操之后,本意是让已经成了废人的武安国下岗,回家待业。可是那时候下岗可是没有什么买断、遣散费之类的,遣散了之后只有一条路——种田。
张锋可怜这个为北海出过死力的汉子,再说他的手是自己大哥吕布所伤,因此将他留了下来,退居二线,任新兵营的将佐。
还有就是一些降将,以及后来加入曹军的将领,比如钟缙、晏明等人。
值得一提就是晏明这个人,跟演义上说的不同,力大无穷,他进入曹军的原因就是有人亲眼所见,他徒手撕碎了一只豹子!
长得更是可以跟典韦的凶相相提并论,两个人若是一左一右站在人身边,简直就是兖州双丑。
“温候!有急报!”晏明的丑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开心,张了大嘴乐呵呵的往帐里跑。
虽然现在已经是护匈奴中郎将,但是大家更习惯叫他温候。
“探子终于来消息了,呵呵,七天前左贤王终于出动了,呵呵,我们马上可以动手了,呵呵!”
晏明说一句就呵呵一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媳妇要生了。
对于古代这种乱世的武将来说,最好的生活莫过于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的价值,要是活在无仗可打的太平年代,只有默默承受文人的轻视。
吕布也激动得霍的一声站起来,身后红火的战袍随之一荡:“快快请子扬先生来!”
吕布不是蠢人,知道曹操身边这些个挺个牛叉的谋士有多厉害。比如郭嘉一句话,让原来入侵的颜良部十万人马被张锋的几百弓骑赶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又好比嚣张得不可一世,地盘横跨了豫、扬、徐、荆四州的袁术,在曹操谋士的嘴皮子底下说垮就垮了。
于是请刘晔来谋划,这场怎么打。
刘晔是除了贾诩外情绪最少的一个人,略略的盘算了下,问道:“匈奴人还有多少天可抵晋阳城下?”
“至多八日。”钟缙答道,他现在只关心自己能在这场仗中处于个什么位置——但愿不是押粮草就好。虽然这差事干好了也有功劳,但是怎么也不会比一刀一枪去战场上多弄几个人头回来更让人开心。
“一、先派人去通知雁门的张将军。二、把晋阳以西的百姓能迁多少迁多少,全部迁走,村子烧了,粮草能带就带,不能带的就烧,井里全要下毒,不可留一****井给匈奴人!”
本来晏明还想问问,如果打败了匈奴人百姓又回去了怎么办?喝有毒的井水吗?不过看刘晔和其他人都是一付严肃认真的表情也没好意思问。
“三、这个很重要,如果时机掌握得不好,就有可能打草惊蛇。温候!”刘晔抬头迎上吕布的眼神,那闪闪煜然的眸子里,是依然年轻,渴望杀戮的战意!
“子扬请说!”吕布的脸色很平静,但不代表心里也很平静。握着腰间的佩剑的手居然有一点抖。
“匈奴人离晋阳还有一日的时候,下手擒杀高干及其余党!务要掌握好时机,若是太早恐匈奴人察觉,太晚则高干依城而抗,到时我军腹背受敌,败之不易也!”
“子扬放心,交由布身上!”吕布嘴角又微微翘起一角,高顺看了心里都很激动,多少年没见过温候有这样的表情了?每当温候有这样的表情时,就是他渴望挥舞着手中剑,痛饮敌人血的象征。
匈奴人这次来的比往年都要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