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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书绢实际上应该是那卫宁所书。”秦颉微微颔,摸了摸下巴长须,淡然道,“如今南方局势愈加明朗,颍川已定,汝南一带贼寇不成大气,早晚灰飞湮灭,而如今唯一对朝廷够得成威胁的……只在南阳一地。”
顿了顿,秦颉看了看文聘一眼,淡笑道,“兵法云: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我军初到,占优便与贼军,彼军坐拥高城,数倍于我,是以只能出奇!强攻,无疑损兵折将,但如今汉升初捷,又打出莫大声势,贼军已有防备,而奇,却不可再用。是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能史敌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敌人不得至者,害之也。故敌佚能劳之,饱能饥之,安能动之。既然出奇,不可,强攻不可,便该整军,设法调动敌军,按照我等意思去做,窥敌破绽,一举而定!毕竟,我等所领大多郡国兵卒,难堪大用,手中江夏儿郎虽然战力不错,但不过三千,其余皆是我等收拢溃兵,士气低迷,战力不齐……”
文聘熟读兵法,只听秦颉缓缓道来,连连点头,却又有不解,当即忍不住出言道,“大人所言,聘当然知道。但若贼军四面八方增援而来,那数量巨大,不是更具威胁?”
秦颉眼睛闪过一丝精芒,听得文聘的话只摇了摇头道,“你啊!却又不闻兵法云:故知战之地,知战之日,则可千里而会战;不知战之地,不知战之日,则左军不能救右军,右军不能救左军,前军不能救后军,后军不能救前军,而况者数十里,近者数里乎?”
文聘当即面色微微动容,不禁沉吟一会,这才眼睛炯炯有神道,“大人之意,莫非便是逐个击破贼军?使其内外不得相救,左右不能相援?”
秦颉摸了摸长须,赞赏的点了点头,“这也正是我下令停止进军的缘故。如今我军还未出现在宛城贼众视线,便是隐于暗,而彼军在明。不知我军虚实,优势则便在于我。宛城只是一座城池,贼众既然不出,便如同形如虚设,既然如此,何需攻城掠地,只便剪贼众羽翼,内外而无援,宛城便成孤城。同时,贼军不出,我军便占了先处战地之势,利便在我,贼众援驰,既不知战地在何处,又不战时在何日,尤其,贼军分散四处,便是赶往宛城,也是散军,我军为整,彼军为零,不能相顾,仓促应战,我军破之又便是易如反掌!”
文聘了然,当即默默将秦颉的话记在心里,好生揣摩,一边点了点头,一边若有所思,秦颉看文聘好学模样,忍不住心里又是一阵赞赏。
不过看到文聘手中的卫宁信笺,脸色依然微微一变,心里忍不住叹息道,“驱五县贼寇于西,汇与鲁阳,合两军之威,攻而围歼,计是好计,但却过于用险……若张曼成不救,则空等彼军集结,错失良机,反倒让南阳局势恶化,不可用,不可用啊!此人虽有才学,但似乎还未得磨砺,可惜,可惜……”
与此同时,距离襄城数十里处,杨奉早命人安营扎寨,让众将士好生修养,次日再向襄城进军。
卫宁在军中地位特殊,杨奉命人独立安置了一间军帐供他修养,帐外也多派军马保护,以防宵小。
“公子!该喝药了!”大帐帐帘开时,緑萼小心翼翼的捧着一晚黑糊糊的汤药走了进来。
只是滚滚白烟蒸腾而起,碗口颇烫,只让緑萼眉毛忍不住高高皱起,极力忍受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