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巧合,周仓得卫宁,秦颉故意放跑,本欲寻摸向张曼成而去,却正见前方厮杀,如今手头没了兵刃马匹,只要隐于林中。
正待见那左右逃窜之人正是孙夏,心念道同属张曼成手下,周仓隐伏了半晌,受汉军关押,胸口也是憋足了一口浑气,寻了个空隙,从林中一把扑倒一个汉军骑士,周仓本是天生神力,那汉军小卒如何抵挡,只被他夺了身下马匹,劫了兵刃。
周仓掂量了手中武器,虽不比自己以前那把重枪何用,但胜过锋利许多,心里还是颇为欢喜,只道官兵武器确实不凡。一想到如今那孙夏还被追赶,恐他有失,左右张望了一番,便追了上去。
恰恰,正看到徐晃举斧欲看,心里一急,用力一夹马腹,厉声便吼叫道,“兀那官兵,周仓在此!且吃我一枪!”
声如洪钟,却不差他多少,徐晃见周仓威风凛凛,心中微动,手中动作也微微一滞,孙夏见机慌忙拨马便闪到一边。徐晃见他躲开,便弃了孙夏,抖擞精神,舞斧回马便迎向周仓。
两马交接,枪斧相碰,徐晃失了先机,力道无法尽全功,大斧本是重兵器却也没有斩断周仓兵刃,隐隐然,手头还有些酥麻。
徐晃心中一惊,暗叹,“这贼将好大的气力!周仓?周仓!莫不是公子有意放跑的那贼子?怎会跑到此地?”
这才想起周仓之名,徐晃看了一看,那胖子却是有些熟悉,“可恶!老子这次又是气运不佳,此人身负公子暗计,不能杀得!”
脸上阴晴不定,半晌,徐晃只能苦叹自己又是走了霉运,回马便走,一边还嚷嚷道,“兀那贼将,改日再决雌雄!且放你等一条生路!”
与徐晃只过了一招,周仓那柄长枪骇然落了一道缺口,隐隐然便有断裂迹象,双手间,虎口也迸裂开处,渗出一丝血丝。周仓本就一脸骇然,心道徐晃武勇非凡,若是再战,莫说救人,能否全身而退还是个问题。
这胖子见徐晃弃了他便走,一时目瞪口呆,不明就里,半晌大叹道,“我曾自诩神力过人,武艺不俗,却不想天下英雄何其多也,前有宛城之败,此番又差些再受囚牢之苦!唉……”
孙夏得救,认出周仓来,胖子在宛城颇有威名,只道周仓赶跑了徐晃,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来。
两人这才慌忙西走,向张曼成大寨而去,一路收拢残兵,却只得数百来人,一时间心下惨淡不已。未行几时,前方一彪兵马杀到,众人心中一股凉气,看清楚时,原来是自家兵马,正是张曼成派人来援之军。
当其冲,孙夏衣甲残破,浑身血迹,隐隐然却有那奋死杀出重围的模样,而后,那残存下来的数百部属,也是人皆多伤,眼神悲戚。
但,不过你如何奋战,终究还是中了官兵埋伏,损兵折将。
此刻,孙夏一脸哭丧的跪伏在张曼成面前,只看张曼成脸色阴晴不定,胸口处,剧烈跳动不已。
“锵,锵……”手指无意识般的敲打着案几,张曼成双眼盯着身下那个颤抖不已的身影,半晌忽闻有人小步而入,附耳在他身边道,“大帅,周将军到了!”
张曼成挥了挥手,“让他进来!”
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孙夏跪在帐中已经有了一个多时辰,却不见张曼成有任何话来,只在那战战兢兢,这样的压迫,反倒让他恐慌不已。
未几时,帐门拨开,周仓大步而入,抱拳跪地高声道,“参见大帅!”
这却看了孙夏一眼,眼中略微有些疑惑。
张曼成依然以手指磕案几,铿锵之声不断,脸上阴晴不定,半晌瞥了周仓一眼,森然道,“你说你一直被官兵所囚?“
周仓愣了愣,回道,“小人那日被官兵所擒,却不知为何不曾取了小人性命。一路押解,小人也多曾设法逃脱,却每每被擒拿回去……后来听说,却似乎要将小人解送往颍川!”
“你说官兵在鲁阳设伏,欲诱我大军前去,以火攻之?”张曼成依然面无表情,淡淡道。
周仓得张曼成提醒,一下子屈膝向挪了挪,急声道,“正是!小人夜里出逃之时,听那看押我的官兵曾道,颍川有五千官兵前来助阵,连日攻打鲁阳,但鲁阳城高池坚,两路官兵也难以攻下,那官兵万人见东有援军急攻鲁阳,便抽调大军在鲁山之南伏兵两山,旨在引大帅大军前去,而后轻取一军截断淯川口与鲁山之间,断我大军粮道。大帅,官兵用心险恶,不可不防!切勿轻取冒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