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宁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看着手中书绢,他不怪徐晃,任哪个人身为别人部属,也不敢做这样独断之事,他只怪自己明明知道有李儒这个家伙在京师,却不劝杨奉领大军先行……
“终究是因为自己对董卓那点恐惧而失了大势啊!既到这般地步!哈……李儒,我就陪你玩玩!就算洛阳不要了!你凉州军也别想好过,河东!休想踏足半步!”卫宁满脸阴沉,一把将手中书绢撕得粉碎,狠声道。
“仲道……仲道?”陡然见卫宁神色不对,杨奉虽也因书信所书而惊怒交加,却也没卫宁那般失态,慌忙出声唤道。
“哦!?呃……将军,这信,这信……”卫宁蓦然回过神来,却见手上那信绢衣襟撕得粉碎,不由得脸色一变,颇为尴尬。
“罢了,这信我已看过……但不知洛阳便在眼前,如今京师重兵几近被董卓所掌,我军毕竟兵少,天子脚下,难有所为啊!却不知仲道,有何计可将董卓逐出京城?”杨奉挥了挥手,眉头微微皱起,低声询道。
“唉……是宁疏忽了!”卫宁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望了望难免即将展现的巍巍高墙,继续道,“我本百般计较,欲使董卓大势难成,却不想,竟然还是让他寻机得逞,董卓有李儒这般毒士相辅,寻常诡计恐难有成效……竟被其扳回劣势……”
顿了顿,卫宁一咬牙齿,又狠声道,“但将军不需多虑,董卓虽有重兵,但未到京师,京军虽有四万,但除了京畿五校一万五千兵马外,其余疏于操练,不堪一击。如今还有并州刺史丁原兵马快到,合我军一万五千人马,可得五万精锐之数,未必输与董卓!”
“我闻京中有卢植大人虽弃官,却还盘桓京师,既然公明已得救驾大功,将军可入城求见卢中郎,卢中郎在军中素有威信,董卓初收京军,倘若有卢植大人出面,或可动摇董卓掌控。而后,丁原大人已为执金吾,掌京师防务重责,将军可暗中结交,言董卓擅杀大臣,有篡逆之心,丁刺史素来忠义,以言语相告,必然会合将军联合共抗董卓!”
卫宁看了杨奉一眼,眉头一挑又道,“最后!将军可让杨太尉杨彪联众位大臣共同上表请奏,未入京之兵,遣回原处,不可入京!”
“可公明书信有言,那董卓每日皆有外兵入城,每批皆有数千之众,如今已过三日,恐在京之中的凉州军已有两万多人,不比我军逊色啊!也正因为如此,朝中大臣才不敢轻举妄动……”杨奉微微踌躇了一下,却还是小心问道。
“此乃李儒惑人之计!他大军屯于渑池,大将军事败被阉党杀,如何能如此反应迅?不过诈以城中之军入城尔!”卫宁一挥袖袍信誓旦旦道。
“哼……董卓后军为徐荣所领,想必正加急向洛阳而来,将军可分黄将军五千兵马,先行领兵堵住徐荣!他虽兵多,当道扎寨,必不得近!董卓在京,徐荣必不敢轻举妄动,若动,则以董卓谋反,杀之!若不动,便可名正言顺,逐董卓出京!”
卫宁慢慢回复刚才那点惊怒,冷静下来,半晌,微微掴弄了下下颚那点宝贝,当即沉声道。
“此计甚妙,此计甚妙啊!哈哈!”杨奉听卫宁献计,眉头大展,蓦然抚掌大笑道,“有仲道此计,洛阳可竟在我手!”
“非也……将军根基还在河东!带甲不过两万,即便尽得京军,以河东之地,也难养大军……军不多,而势不大,若将军把持洛阳,虽可因天子得一时之势,然兵少而得天子,诸侯必然不服,定会相争,况董卓毕竟还有十万大军在渑池,倘若杀董卓,外兵必然不肯罢休,势必来攻洛阳。虽大军无而必散,但兵多,恐有所耗。而倘若逐董卓,将军占洛阳,董卓野心勃勃,也必然复攻。洛阳虽险,然有心之人欲夺,徒损兵折将。”卫宁脑袋越冷静,当即淡然驳道。
“呢?!那如此说来,我此来洛阳不是未得半点好处?”杨奉闻言,微微愣了愣,不由皱眉看着卫宁道。
“此话也不尽然,将军来洛阳,并非争夺朝堂大权,实则谋夺州郡!”卫宁淡然一笑,胸有成竹道。
“此话怎讲?”杨奉越惊疑,急问道。
“河东据箕关而守太行,然北连并州,西连凉州,又与河套毗邻,虽有天险,然四处皆是凶犯之地。将军此来洛阳,若有取利,实则,便该取……并州!”
卫宁掴了掴下颚胡须,微微一笑,然后声音陡然一转,“并州牧丁原如今身为执金吾,自有拱卫京师之责。而并州无,河东本近并州,将军上表自请抗御北方蛮夷,请为并州牧,有壶关,箕关天险,雁门,上郡皆是百战坚城,并州多豪杰壮士,可成大军。至于董卓……呵呵,此人狼子野心,必然不肯放弃洛阳,而丁刺史三万大军在此……董卓岂能轻易得逞?等两人争权,而互相攻伐流血,将军大可养精蓄锐,经营并州,复可再入洛阳!介时麾下代甲十万,又有一州一郡之地可为后盾,何怕余等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