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子!有一怪人求见……小人看来人仪表颇为不俗,但如今天色已晚,便让他明日再来,他却说有大事与公子相商……小人不敢擅自做主,敢问公子意思如何?”
就在卫宁百无聊赖,昏昏欲睡的同时,卫府的大管家匆匆而来,附耳在卫宁身边有些犹豫的说道,话毕还谨慎的看了看他的脸色,生怕引起他的不快。
“哦?”卫宁勉强打起精神,看了看天色,如今夕阳已下,月明之时,却有人来求见于他,却让卫宁微微起了一丝惊疑,“来人可通姓名?”
“他自称东郡人氏,姓陈,却未报名……公子欲见他否?要不,小人这就将他逐走?”管家看卫宁皱起眉头,连忙回话道。
“东郡陈姓?唔……恩?莫非是他!”卫宁蓦而起身,一惊一乍却让周围家眷疑惑而侧目,倒是小卫娴小嘴一撅不满道,“父亲不要突然怪叫吖,人家本来在数他翻了多少个筋斗,都是,害人家都打断了啦!”
卫宁讪讪笑了笑,却对自家老父老母微微欠身道,“孩儿有贵客来访,先行告退了!”
“唔……去吧!”卫父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却是卫母关心道,“如今天色已晚,可让那来客在卫府住下,最近见你多忙于公务,多注意点身子要紧!”
“孩儿明白!”卫宁点了点头,却是大手摊向卫娴的脑袋摸了摸,道,“好生陪伴祖父祖母,莫要淘气……”
“恩……娴儿知道,父亲快去快回哦!”卫娴一歪脑袋,恋恋不舍的看了看戏台,又拉了拉卫宁的衣襟,娇声道。
“呵呵……”卫宁点了点头,这才随管家向偏厅而去。
“陈宫?唔……算算曹操行刺董卓东逃,也该是与陈宫相见了……这家伙与曹老板闹翻,却来我河东作甚?”
卫宁眉头微微一皱,心里却有些担忧,“此人少与海内知名之士相交,虽有大节,但更多却在乎仕宦地位,多智却有迟,却又有些恃才傲物,不肯轻屈人下,并非是一个能和人安睦共存的人啊……唉!也罢!先去见见他再说吧……”
虽说世家大族高贵,便连家门下人也多有骄色,但有卫宁这个人物在,却也并未因为谁衣着普通而有怠慢。
刚及偏厅,便见一中年文士沉稳端坐,卫府华丽的装饰未让他有半点动容,反倒对一些古风词画颇为欣赏。手捧一盏清茶,时不时轻轻一抿,很是悠然,仿佛整个卫府他便是常客一般。
“在下卫宁,见过先生!”很显然,陈宫的不卑不亢,给了卫宁很大的赞赏,刚入偏厅,便大步向前,行了一个士子礼仪高声道,“先生来访,宁来迟矣,招待不周,还望莫怪!”
卫宁初入偏厅之时,陈宫自然便已经知道。就如同卫宁在打量他,他却也在品评卫宁。
很无奈的是,卫宁给人的第一影响分,永远都是最低等级,当然,也会有人给他的影响打上高分,不过前面需要加个负号就是了。
卫宁见陈宫微微皱起眉头,不由得有些无奈的苦笑一声,却是大方的一抖衣襟缓缓坐于陈宫跟前,自然道,“先生勿怪,宁自幼患疾,体弱多病,而身体虚浮,六年前虽得奉名医相诊,却还是如此孱弱……呵呵,命悬一线,实在扰人心忧啊!”
“宫以色度人,实落下乘矣!还往公子莫怪!莫怪!”陈宫微微一愣,这才释然,卫宁的大方很显然让他也颇为赞赏,当即笑了笑,拱手还礼回道,“某乃东郡人陈宫,久闻公子大名,近日路过安邑,特来拜访,还望公子莫怪深夜搅扰之过!”
“果然是他!”卫宁心里几乎已经确定了他的来意,本来是打算跟随曹操起事,但闹翻之后,当然便是寻找另外一个可以值得效忠的对象了,很显然,陈宫选择的目标应该便是杨奉了。
适才一坐下,便早有下人奉盏而来,卫宁微微一笑,举起茶盏微微一抿,这才道,“先生乃当世大才,宁神往久矣!今日得见,乃宁平生所愿尔!既是远道而来,当可在我卫府久住几宿!但却不知,先生所说有大事相商,为何事?”
陈宫有名,但却只在兖州仕宦之间,见卫宁毫不动容,只是客套的应对,也不在意。
他一整天游走安邑,繁华之中,百姓安居乐业,却也越起了投奔杨奉的心思,事实上,还有另外一个关键性的原因便是,陈宫重士族,杨奉身为天下两大士族之一,却也是陈宫值得慕名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