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李儒深深吸了口气又道,“关东诸侯齐心不整,各自提防尔虞我诈,前翻华将军镇守汜水,若非卫宁看破我计,孙坚必已授!他虽得胜一招,然我也可由此见盟军尔虞我诈,十八路诸侯声势虽浩大,却不过乌合之众,难成大气!儒虽早有计策,可让十八路诸侯不战自乱,但,却实则不得已而为之,倘若虎牢再有失,便可用此计。儒却深恐卫宁看破啊……”
董卓自是粗人一个,也不细细品味当前局势,却对李儒破敌之计尤为上心,慌忙问道,“贤婿有何妙计,可破四十万大军!?”
“烧洛阳粮草,裹司隶百姓,带天子百官,迁都长安!”李儒嘴唇轻动,眼中却是是骇人的毒辣。
饶是董卓杀人不眨眼,也被李儒此计弄得一阵心寒,若用这般手段,司隶数十万百姓,于乱军中奔走,沿路迁徙,怕到长安时便要折去一半性命了!
而烧尽洛阳粮草,诸侯若入洛阳,必定是抢占城池,分夺利益,矛盾也必然上升激化到极点,既无粮草,而战线又将拉长,四十万大军哪还有战力可动?必然不战自乱!
“而我军退回长安,又有潼关,函谷两关以御追兵,防线既收缩,而军力自可越精粹凝练,自是无惧诸侯再来了,或是诸侯根本便无力再追!”李儒顿了顿,还是对自己的部署颇为自信。
董卓沉吟,本来拧成一股麻绳的额头,缓缓舒展,而眼角带笑,当即大笑拍了拍大腿,对李儒道,“此计甚妙,此计甚妙!哈哈!关东诸侯,便让他们自相残杀,等流干了血,我董卓再复出函谷关,收缴天下!”
李儒淡然一笑,眉宇间那股忧色依旧挥之不去,董卓根本就没有听他说的关键问题,这计策倘若被卫宁看破又待如何?
“便是被你看破!你又如何能令诸侯追我?倘若我回军屯兵长安,杨奉有能奈我何?”
李儒想了想,还是觉得卫宁未必能看出他釜底抽薪之计,胸口稍安,却看董卓满脸喜色,当即咳嗽了一声,又阴沉道,“主公!今失了上将华雄,贼势浩大。袁绍为盟主,绍叔袁隗,现为太傅;倘或里应外合,深为不便,可先除之。请丞相亲领大军,分拨剿捕。”
董卓脸色骤变,沉声道,“贤婿所言甚是,留此匹夫不如早除!嘿……既是十八路诸侯反我,他有家眷在京者,便一同诛杀以绝后患!太尉杨彪乃是杨奉族兄,侍中蔡邕这个老家伙我对他礼数尽周,他却依旧对我不咸不淡,他既是卫宁小匹夫岳父,也当一同诛杀!”
“主公不可如此鲁莽……!”李儒眼角霎时浮起数根黑线,他只让他诛杀袁隗,却不想董卓竟然举一反三,这等杀人天赋当真过人非凡。
“卫宁虽与蔡邕之女有约,但尚未完婚,便与卫宁无岳婿之实。既无成实,便是无过,既无过,主公擅杀,怕是让前翻所作礼贤下士,而成反复无常之恶状,一干辛苦尽化水漂了!何况蔡邕独身在洛阳,无根无系,难有作为!”
不知道是出于真正为董卓名声着想,还是如同七年前与卫宁初次见面般所说,是真正颇为仰慕蔡邕,闻得董卓要杀他,当即急劝道。
“另,杨奉宗祠乃在弘农,不似袁绍本家却在汝阳。卫宁虽会盟诸侯,但杨氏毕竟整个还在主公手中,唯有杨奉一人在外,主公若诛杨氏,必然与杨奉成不死不休,反之,若握杨氏宗祠根基,杨奉必有所忌惮!杨彪,不可杀!”
董卓牛眼一瞪,恼怒的一跺脚,气急道,“杀人也有这般疲累周章,气煞我也!依你便是,依你便是!你却自作主张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