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走,与草原蛮夷一战势必短时间难平,也不知还要多久才能重新回到故土。又或是,以一种什么样的身份回来安邑。
卫宁是个贪恋安逸生活的人,倘若不是相逼甚急,他也是懒得动手。但,鲜卑,匈奴不稳,却不单单是一种性格可以左右于他,毕竟骨子里,血液里,流淌的始终是不愿低头的华夏血脉。
这不是内战,而是一场抗击蛮夷的义举,懒如他,也没有任何推搪的心思。
典韦在虎牢关一战得卫宁临阵拜将名义上已经是军旅中人,但事实上,不管在外人眼中,还是典韦自己的态度上,依旧还是作为卫宁的部曲,不过有了军职,卫宁率领的一万兵马自然便交给了典韦所统领。这支兵马一路护送卫宁北去,而其中还有二十来名杨氏子弟,很显然,这些大多二十五六的家伙,一个个比上次府外遇见的那群纨绔公子便沉稳了太多,却是杨氏家族中所剩难得拿得出手有点才能的人物了。
新婚燕尔便无奈脱开温巢,却是一件悲惨的事情,一路上,卫宁脸色也终究还是颇为不快。一干杨氏子弟,在迁徙安邑一个月来时日,也终究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懒散的家伙远没有他外表那么无害,而在非常时期掌握住了庞大权利,更是万万不能轻易得罪的。
卫宁脸色的阴郁在众杨氏子弟眼中,很是默契的,没有人敢上前与他攀谈,相应的,这些沉稳的杨氏族人,反而约束平日里娇身贯养的秉性,对枯燥的行军不敢有任何怨言。
只让整军的典韦看得一愣一愣,不明白当初护送这群家伙北上之时那么骄横跋扈,怎么这一次却变得这么温顺。
安邑距离晋阳实际上并不短,以如今日行六十里的度,实际上也要走上半个来月。相对于古时道路崎岖,行军中还要时刻注意整队,避免掉队的情况出现,好在这一万人皆是精锐老兵,出现逃兵的几率不高,否则行军的度还要下降几许。
而每日清点军兵,整理队形这些苦差当然便不是卫宁担忧的事情,老实又苦命的典韦忙得热火朝天,只有卫宁一到了休息时间便躲在某处偷懒睡觉。
但事实上,早在出安邑的第三日后,卫三便携了卫宁亲授的兵符将令快马加鞭前往了朔方。务必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掌握住河套一带的兵马。
既然抵挡北方游牧民族的南下为寇,那么边军一定要在尽早熟悉。同时,也是卫宁开始布局的第一部,棋局,便是河套。
与卫三同时而走的,还有掌握住卫宁私下培养的暗中力量的卫五。带着卫宁授予的玉符,也是连夜赶往平阳。
那里还有一颗博弈河套至关重要的棋子,于扶罗。
本来的行军北上的路线是过绛城,出上党而入晋阳,但行军第五日,卫宁将令一出,赫然便直引军向西北而去,目标便是过西河而入上郡。
作为河套四郡之一,上郡距离中原最近,却又在河套不深之处,是抵挡蛮族南下的最后一道屏障。便是卫宁最理想的指挥部。
卫宁突然改变道路,让一干杨氏子弟惊慌失措,尤其在得知卫宁竟然领兵直入河套,更是恐慌不已。
对于一干杨氏子弟的恐慌,卫宁并不介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卫宁的一举一动,势必都会让杨家人心里一上一下。
如今是民族大义当前,卫宁也无意谋权篡位,事实上,在他北行之时,便已经下令将河东卫家的暗中力量悄悄的转移分散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