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在的鲜卑来说,或许是步度根重建威望的大好机会,但对于居住在长城以北,靠近中原的拓跋部来说,趁着汉人内乱之时吞并游离在草原上的零散部落壮大自己才是最好的决断。
而只有等汉人内战不休,元气大伤的时候,才应该是拓跋部将积蓄的力量全部释放出来,入主中原的大好时机。
拓跋部的野心,不应该只是区区一个依附王庭的部落,而应该是成为草原上的霸主,应该是入主汉人河山的王者。
没有人知道,如今这十七年岁的拓跋力微,正是日后雄霸整个北方的鲜卑王朝北魏尊封为的先祖神元皇帝!
正是他一手将拓跋部从依附黄金家族展成大泽以南方圆千里的强大部落,也为日后拓跋一姓建立代国,北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可如今,这个少年不过只是一个无法阻止自己部落的子民走向一个不应该奔赴的战场的未来王者。
权利,是任何一个野心家必须要的东西。
擒着马辔,拓跋力微看着渐渐清晰的大青山,坡势渐渐开始翘起,回头望向一片片密密麻麻缓缓行军的族人,拓跋力微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只要渡过阴坡便要进入大汉的国境了……唉!就算能够劫掠到大批粮食,大批茶盐,但又会有多少族人会死在这块地方!”
“嘿!力微!打起精神来,只要翻过这座大山,汉人们的土地就尽在我们马蹄之下了!到时候,奴隶,粮食,美酒,丝绸,一切东西,都可以尽归我们大鲜卑的勇士所有!不要愁眉苦脸,给我打起精神来!”拓跋诘汾看着自己最中意的儿子,在战马上毫无精神,不经敲了敲马鞭,勒马止住脚步,直到拓跋力微跟了上前,这才大声在他耳边喊道。
“十天前,父亲命令的先锋呼赤慎,五千人马却被汉军打败,可见云中早有防备,孩儿认为父亲最好先行驻军,派族中勇士先上前打探一番为好……”拓跋力微恩了一声,不过眉头依然未见舒展,对着拓跋诘汾小心翼翼道。
“不要提呼赤慎那个废物!枉费我如此信任他,竟然摆在懦弱的汉人手上!呼赤慎简直就是我们拓跋部的耻辱!”拓跋诘汾不以为意的大手一挥,打断拓跋力微的话,脸色颇为不愉,回头马鞭向后,向着一片密密麻麻的鲜卑大军化了一个虚圈,踌躇满志道,“汉人总是喜欢龟缩在高大的城墙里面,不敢与我们鲜卑族的勇士在正面战场上决一雌雄!呼赤慎的失败,就该让我来亲自洗刷耻辱!看看身后吧!这里有我们拓跋部最强大的勇士,两万铁骑,必然能踏破那云中城的城墙,将他们的长官头颅砍下做成酒樽!”
末了,拓跋诘汾眼中泛起凛冽的寒芒看着拓跋力微冷峻道,“莫非你以为我们大鲜卑的勇士,会失败在那群连骑兵都没有多少的汉人手中吗?草原,是我们鲜卑人的天下!力微,日后你将从我的手中接过族长的位置,若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如何能带领我们拓跋部走向强大?!哼,你肯定是被那群低贱的汉人奴隶所迷惑了,且等我得胜归来,便将那群该死的奴隶全部杀了!你是我拓跋部未来的王,不应该与这些废物整日掺和在一起!“
拓跋力微长了长嘴,却在拓跋诘汾的瞪视下颓然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