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陈宫急调平阳徐荣两万兵马南下,驻防端氏,作为防备曹操大军的最后防线。
端氏不过是河东小县,事实上,根本就没有足够的防备力来抵御曹操的兵马。不过陈宫将徐荣大军摆放在这里,也是为了从侧面牵制曹操大军。徐荣领军多重进攻,城墙的高广,并不是他需要担心的问题。
而另外一层担心,自然也是为了防备徐荣见杨奉如今大势已去而调转枪头。不过动用徐荣,就算他临阵反叛,现在如此恶劣的局势相比,也坏不到哪去了。
曹操昔日会盟诸侯共讨董卓,虽为与徐荣交战,但却也素之此人乃凉州第一大将,不敢小觑。连忙分兵一万,期望能够缠住徐荣争取时间使中军能够用最短时间内攻破安邑。
但显然曹操还是小觑了徐荣,一万兵马又如何能挡得住两万凉州悍勇?三日里,在数量与战力相差许多的情况下,夏侯渊的兵马,便陷入了危局,便是他严遵曹操军令,坚守大道不出,却也岌岌可危。
“……报!夏侯将军差小人前来,徐荣攻打大寨甚急,大军伤亡惨重,还望主公早援军!”一个满脸大汉的小卒几乎脱力般的爬倒营帐之内,语气焦急道。
曹操眉头耸动,环顾左右,蓦而大笑道,“徐荣果真将才,竟将妙才逼到如此地步!来人,且将此人送下,好生让他修养一番!”
“主公!倘若夏侯将军北面一万人马被徐荣击溃,我军侧面便暴露于其眼中,便如主公所言,徐荣乃是少有将才,如今安邑迟迟不能攻下,倘若在添徐荣两万敌兵,我军危矣……”帐下谋士却有不知曹操明明便是如此险恶局势,却还笑,便有钟繇当即出声道。
“区区徐荣,何足挂齿!只教他来,定然有来无回!”曹操看了一眼夏侯渊的救援书帛,随意的放到案几之上,大笑回道。
众人见曹操镇定非凡,只当他早有对策,而一旁戏志才等重要谋士也是笑而不语,皆不再言。
曹操挥了挥手,众人面面相觑,这才告罪退下。唯有戏志才一人留在帐中不动。
且待众人走后,曹操本来胸有成竹的脸色霎时变得凝重起来,眉头高高耸起,便对戏志才道,“徐荣此人为董卓南征北战,建下赫赫之功,观妙才书帛可知其人深通兵法谋略,以一万之兵,确是难以抵挡。倘若妙才守之不住,我军正如钟繇所言,陷危境了!”
“主公勿需多虑!”戏志才淡然一笑,“徐荣固然乃是猛虎一只,但长日不食,也当为乏力!饿虎虽猛,却是最后一搏,徐荣不过降将,陈宫对其小心提防,驻守平阳时皆由安邑调度粮秣,但我军如今已将安邑与端氏所截断,徐荣才迫不及待企图打通两路连接。妙才虽危,但倘若能守住徐荣最后攻势,其军必溃!”
曹操若有所失的掐弄了一下短须,对戏志才的话颇为赞同,但他最为担忧的却不是这个问题,“志才所言,正合我意。不过,虽是如此,我恐妙才兵少,难挡徐荣猛攻啊!”
“夏侯将军武艺非凡,却不是寻常蛮夫,自幼熟读兵法,卡住要道,当道扎寨,正是易守难攻。某以为,正是夏侯将军看出徐荣大军窘困,这才告急求援,正是担忧有隙坏了主公大事。但,倘若主公以一书信相告,夏侯将军,必然明白主公心意!”戏志才将视线放在案几上的那几封前后到来的求援书帛,这才道。
曹操愣了愣,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却正是随意从桌上取出一卷黄绢,大笔一挥,只留有两字,“妙才”。
“来人!将此信送与夏侯将军处!”曹操与戏志才相视一笑,这才对帐外高声呐喊令道。
当即便有人小心翼翼接过书帛,告罪一声,便匆匆而去。
“徐荣大军虽不必担忧,而安邑杨奉军早是疲军,要破不过月余,可,主公,却要小心提防北方卫宁!”戏志才且等小卒离去,这才皱眉低声道。
“唉!我正是忧虑此事!不过当务之急,当是先破安邑为上了!”曹操叹了口气,脸色明显也带着几分担忧。
“若能将卫氏家眷先徙往兖州自然为上,但若得河东,还需假卫氏一族安抚乡绅!唉……”戏志才想了想,这才道,“某以为,主公当先令一大将,把守箕关,以防卫宁出奇偷袭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