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莫非你此刻还不曾看清孙坚狼子野心?”蒯良之弟蒯越当即刚硬出言高声道。
“孙坚先前便军力怠慢,使得基本上皆是我军和袁术相争,伤亡惨重。他自夺下淮南地后,便举步不前,如今陡然便许诺要出兵相助,此话,安能尽信?就算他是真要出兵,但涉及到了河东,若无阴谋算计,又怎么可能?”蒯越两眼毫不退让的看着刘表,继续道。
刘表默然,他何尝不也对孙坚这个所谓的盟友而愤怒不已?即便不用蒯越提醒,他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再相信孙坚了。但……毕竟孙坚的许诺确是诱人,汝南作为豫州的州治,若能夺下,豫州以西,几乎都将会成为他刘表触手可及的土地。
“何况!河东固然因为新战袁绍而伤了不少元气,但主公岂不知那卫宁所动兵马不过十五六万人而已,他河东号称三十万人,再得河北之兵,如今便是过六十万也不为过!就算主公能取宛城,但若如此,便是公然向河东交恶,倘若日后河东恢复修养生息,出三肴,来报此仇……河东又岂会如同袁术这般?我荆州又岂能比之河北?”蒯良见刘表因为自己兄弟的话而微微沉默,但表情上显然还有些许不甘,慌忙又添言道。
“唉……!”显然蒯良的话,才是最重要害。刘表只能长叹一声。
毕竟,击败了袁绍,统一了北方六州之地,现在的河东,太强大了!强大到,只有区区一个荆州的刘表,望而生畏。
或许在此前,还没有什么感觉,但当宛城和他刘表接壤的时候,才能体会到那高山在前的压力。
“那事到如今……该当如何?”刘表揉了揉额头,疲惫的问道。
“如今,孙坚诡谲,使得我军与袁术纠缠而难以脱身,更又妄图让我荆州交恶河东,此乃不智之取。荆州经年久战,实已民生凋零,还请主公退军!”蒯越当即道。
“我亦知道,但如今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又当如何?”刘表皱了皱眉,不悦的看着蒯越道。
“呵呵……主公无虑!宛城实则本便属于我荆北之地,既然河东占了宛城,那么我荆州也自然需要一些表示了!”蒯越看了看兄长,相视而笑,“比起孙坚来说,再经大战之后的河东,反而更加值得信任!”
“你的意思是……?”刘表闻言,心中微动。
“孙坚让我军交恶河东,我等虽还暂时不知其用意,但他所给,也不过牵制袁术,或者助主公夺取汝南……但若我军以承认宛城的名分,而交好河东,为何不能使卫宁派兵出虎牢关南下威胁豫州呢?”蒯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接着道,“河东与我荆州本便无嫌隙,而我闻那袁术和卫宁曾经在讨董之时,便数有言语争斗,何况孔伷当初为豫州刺史,本便是亲河东之人,被袁术所杀,卫宁何尝不怨?”
“既豫州和河东本便有仇,而主公送其名和义,卫宁先攻,也自然是拿袁术下手。面对河东介入……那袁术哪还有能力再来纠缠我荆州?”蒯越当即断言道。
“交好河东……?”刘表眉头皱了皱,低声自语了一下。
而恰便在这时候,帅帐外一声高呼,响起,“禀报主公!有宛城急报!”
“传!”刘表心中微惊,当即摆手喝道。
“禀报主公!军中细作查明,自司隶弘农,卢氏等地有河东兵马两万左右,如今已近宛城,不日可到。”帅帐开处,当即便有人入了帐内高声禀报道。
“两万兵马?不日可到?”刘表大惊,一跃而起,“若如此加上张济,宛城便有了四万大军!?”
“主公……如今,就算想要攻打宛城,恐怕也无余力了!”蒯良,蒯越两兄弟相视苦笑一声,“主公不若还是即刻选取一使星夜北上,表明我荆州善意吧!”
河内,牢狱。
一个衣着分明便是牢头的小吏,身后各自跟随者三个下属,人手捧着三件质地上好的冬袄,正殷切的打开其中一扇牢门。
除了四壁皆为坚固的石料所堆砌建造,头顶一扇天窗还有入冬后少见的月色挥洒下来,整个囚间,案几,床褥一概不缺,甚至连地板上也铺上了一层软厚的地毯,遮挡住冰凉的地板。这哪有平常里所闻所知的牢房模样,和影像中那霉臭,肮脏却是没有丝毫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