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河东自卫侯拨乱反正,拥立陛下,安邑乃是大汉新都,我河东军自是王师,你胆敢以盗匪来喻我军,莫非是藐视朝廷?你家主公刘荆州可也是上表称臣了的!”马大喝一声,怒斥道。
“欺压州郡,搅扰百姓,士卒无知尊卑,所过之处,百姓鸣苦,私取荆州粮秣财帛,不是盗匪又是如何?”魏延同样大怒。
“那这便是你打我士卒的理由了?”马语气越冰凉,当即隐怒问道。
“是又如何?”魏延一紧大刀,凛然无惧。
“也是你口出狂言,要三合取我级?”马微抬长枪,俨然便要跃马出手。
“沽名钓誉之辈!有何可惧!”魏延同样举起大刀,高声大叱,“你率众逼城,本便敌意昭然,既是你无视我荆州颜面,我又何须再对你客气!也要让你知道,我荆州儿郎,也不是全是懦弱匹夫!”
“好!好!好!好个竖子!”马怒极大笑,当即大喝一声,“我观你恐是有些武艺,但是坐井观天,不知天外有天,今日便叫你知道,有几分实力才能说几分的话!”
“叱!”马猛然一吼,双腿用力一夹马腹,手中长枪直抬,拉开笔直,直指向魏延,胯下骏马出自西凉神骏无匹,四蹄撒开,虽不若赤兔,骕骦,亦是风驰电掣,直向魏延扑去!
“哈哈哈!终于露出本性了吧!”魏延仰天大笑,眼中闪过熊熊战意,也是一拍马臀,舞刀而上,迎向马而去,“就让你马成为我魏延扬名天下的第一块阶石!”
马心中冷笑,心中却蓦而有些恍惚,犹记得多年前,他随父东进,也是如此狂妄,也是如此自大,也是从没想过自己有被人硬生生打败的时候。
而现在的魏延仿佛活脱脱当年的他,同样的年轻,若一柄初开封的宝刀,那样锋芒毕露。
但是,这样还是不足够让马收起泄的心情,他需要痛痛快快的厮杀一场,泄这些天来积攒的怒火,只是希望魏延的真正本事,也要像他的嘴巴那样锋锐。
荆州不善产马,魏延胯下坐骑也并非什么良驹,只是仗着自己一身本事倒是不以为意。但虽是如此,马毕竟也是声名在外,纵横西凉锦马,能够有这样的称号,想必也不会如同荆州大多数武将那般无用才是,魏延也不敢托大,表面上狂妄,内心细腻倒是运足了七分气力,而剩余三分更是为了防范骤生的变化。
事实上,他的狂妄也并非没有道理,荆州公推的猛士,自是如今在河东扬名天下的黄忠黄汉升。但黄忠毕竟已经不算是荆州武将,能够让魏延生出一教高下心思的就只有一个文聘而已。
不过文聘如今早已经是荆州的顶梁柱,身份不凡,魏延现在还是籍籍无名,虽然凭借勇力成为了一方大将,却也只是守着区区邓城这一偏僻的小城。以他的身份当然不可能让文聘自折身价和他比武较技,魏延却深以为就算文聘和他比武,也定然不是他的对手。
而恰恰这个时候马前来,虽然是河东那些传信兵失礼在先,但将他们打得重伤,却也是刻意而为之,为的便是激怒马让他亲自前来。
能够将马击败,他的声名必将鹊起,那么地位也将会是水涨船高,魏延本便是个野心勃勃的人物,年纪轻轻更是张狂,迫切希望能够成为那叱咤天下的风云人物,马正好想一盏明灯送到眼前,就算没有河东军嚣张跋扈,魏延恐怕也不会放过这个扬名的机会。
反正自己站足了公里,就算闹到天下去,也只是成全他恪尽职守的美德。何况河东现在就算想要对付荆州也是万万没有那个实力,就算日后,有他爬上了荆州高层,再能够亲手击败河东,这将会是什么样的威望!?
魏延一身热血便在野心勃勃的推动下,猛烈地燃烧起来,是击败名士猛将的兴奋,也是为了美好的未来的雀跃,至于失败,他,从没想过!
两马相交,刀枪相遇,只是一片火光灿烂。
两个当世猛将,两个战意高昂,激烈的火花,便在第一次碰撞中熊熊的燃烧了起来,而在那刹那,几乎同时,两人身上都冒出了滔天的杀气,那是极尽可能压迫对方的战胆。
武将对垒单挑,都是借助马力完成第一次的攻势,也是最猛,最强的一次攻击。相比较来说,马的战马乃是少有良驹,但是手中兵器却是长枪,并不擅长直面硬碰,而魏延虽然输了坐骑,但大刀最适合劈砍,却是弥补了马力不足的缺憾。
只是初次交锋,都让两人虎口麻,双臂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无力。马,魏延两人心中皆大吃一惊,纷纷催谷双臂,血液流畅很快便脱离了那短暂的麻痹状态。但心中却已经略微摸到了对方实力的高低。
马却是从没想过魏延年纪轻轻竟然便有了这样的巨力,而刚才那一合交锋,出刀已经有模有样,轨迹蹊跷,别有风格,悍勇又带着几分狡诈。若非是自己经验丰富,枪法已经大成,恐怕枪身根本就抵挡不住那刀锋的削砍而断做两截。
魏延心中更是吃了一惊,他这第一刀不知道击败了多少和他比试的人,若是长枪,在电光火石之间的变化,向内里猛然拉多三分,对方的枪杆迎来的便是那锋利的刀锋,而适才马竟是看出了这一刀虚实,同样将长枪挪动开了三分以枪杆击在刀杆上,恰到好处,却是破了他的刀法。
只是这一分眼力和技巧,魏延心中便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