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此时的黄忠已经踏上了奔向五十的大道,虽然谈不上老,但是巅峰时期的力量和武艺,将会是让典韦这样第一号猛人也感到害怕,现在已经有了衰弱的迹象,在典韦那习惯性的拥抱下,黄忠也蓦然现原来不如以前的那般轻描淡写就能挣脱了。
武将最害怕的是什么?不是生死,而是荣辱。
而荣辱相存,在于一身本领。黄忠自问自己统兵带将的功夫在河东也勉强算是中上层水准,事实上,河东四大柱石,统御能力能跻身一流行列的也怕只有徐晃而已,至于典韦,甚至只能算下品……
他能为卫宁钦点成为封疆大吏,最重要的是他的忠诚,而其次,便是他那一身恶鬼也退避的盖世武勇。青州历来就不是什么省心的地方,这里也是中原中少有的尚武之地,只有用他这样的猛人才能震慑得住,这五万从青州挑选出来的豪杰勇士。
而他的武艺已经有了开始衰退的迹象,这无疑让他升起了一丝稍有的惆怅。
典韦似乎也现这个老大哥没有往日的霸道,眼中泛起了一丝疑惑,但很快又因为重逢的喜悦而扫去了心中的那个问号。
“本来听说是张辽领兵南下,却没想到临时又换成你了!唉,不知道我们有多久不曾相见了?两年,还是三年了?”黄忠抓住典韦的肩膀,在河东军中他也是唯一一个能以年长者的姿态对典韦说话的人了。
典韦摸了一下脑袋,脸上露出了几许不满,“别提了!张文远和卫三那小子闹得冀州不可开交,公子一怒,就将那两家伙打去兖州偷鸡摸狗……哦,不对,是去兖州游走骚扰去了!”
说到这里,典韦牵着马,和黄忠一并掉头,向着历城走去,一路便将卫三在冀州的作为还有和张辽的矛盾娓娓道来。
黄忠听完,皱着眉头,道,“此事我看,还怪不得张辽,还是卫三这小子太过放肆霸道了!”
“我看也是,这小子在北面苦了那么多年,本来我想让他泄一下也好,却不想这小子捅出这么大个漏子!要不是公子反应得快,怕就要酿成大祸了!”典韦点了点头,又道,“可惜了张文远,我以前听公子曾夸他智勇双全,古之召虎,让他统御冀州兵马主持平叛,也是给他机会扬名立万。刘备虽然平了,可他忍不住一时意气,差点坏了公子大事,得不偿失啊!”
召虎是西周名将贤臣,这个时代就喜以古贤相比,如果能有个相比较的对象,那么无疑是一种身份的抬高。就如同典韦比恶来,诸葛比管仲乐毅,张辽能有一个相比较的古臣,还是卫宁这样一个身份尊贵非凡的人给的评价,身价就与别人不同。
黄忠也是眼中露出了几分惊愕,旋即又是惋惜,倒是看了典韦几眼,颇有些古怪,忍不住笑了起来,“却不知道当年到底是谁鲁莽无比!现在又有资格教训别人了?”
典韦脸色一垮,道,“就不兴我吸取教训么!?”
黄忠哈哈一笑,拍了典韦肩膀一下道,“好了,走吧!已经看到城门了!我可是备好了无数美酒,几年不见,倒是看你酒量如何了!”
一听有酒,典韦紧绷的脸霎时烟消云散,嘿嘿笑了起来,“谁怕谁咧?”
但是,蓦然典韦脸上的笑容又僵了一下,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声音低沉起来,“可惜啊!有个家伙,却是再也不能陪我饮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