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四十四章 对峙(1 / 2)

 黄信点点头,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又问道:“那么我们一直固守此间不突围而去,按刘先生的意思应该是想把张伯言拖在这里,不容他前往泉州吧?”

“正是如此。张伯言虽擅用兵,其麾下士卒战力却较之我方为逊,而且我们彼此间的兵力又相差无几,真要是我们一心突围他绝对拦不住我们。我们是不能把战事引到泉州去,一但战火引到泉州附近,那夷州之事就很难再隐瞒得下去。我与你家大人商议的结果,夷州一事最好还是拖到由朝庭来诏告天下为好……寨中粮草可支用多久?”

黄信翻开阿菊留给他的帐本翻看,又大致的算了一下道:“少说也能支持到三个月以上。”

刘晔沉『吟』道:“至少能用三个月,怎么样都该够用了。我们与张伯言在此间对恃,最近一段时间他也没有再频频攻山,或许是军力已疲,亦或许是他在另寻他计。总之我们还得陪他干耗一段时间,等到你家大人赶来此间解围……我现在担心的是你家大人会不会赶来。我们与张伯言这一仗能免则免,若是不明就里的强打下去实与骨肉相残无异,将来必遭天遣……”

黄信的语气充满肯定与信任:“大人他一定会来的。我追随大人多年,了解大人的为人。”

刘晔看看黄信,轻轻的摇了摇头闭目沉思:“张仁你真的会赶来解围吗?对人过于诚挚,即是你的优点,也是你致命的缺点……你不来我不会怪你,我们可以合作依旧;但如果你真的赶来了,我刘晔……”

他的思路被黄信的话语打断:“刘先生,我有一事不明,可否赐教?”

刘晔收回思绪,问道:“你想问什么?”

黄信道:“假如我们不与张伯言交锋,避开他直接退回泉州会如何?”

刘晔厉声道:“退不得!抛开方才说过的泉州与夷州的安危不论,这一仗若是不打或是败给张伯言,那么整个福州到泉州这一带我们将会声威尽失,而且这一片广大的区域便会落入孙权的治下。一但落入其治下立起郡治,我们再想在这里招纳人丁就没什么机会,而周围的各个豪族大户也会对我们落井下石。”简单点说就是他们这一仗的胜负关系着泉州北部地区的控制权。

黄信若有所思的点头,正想开口忽听得房外警锣声大作,大惊之下几步就闪出房去。不一会儿传来消息,说是东侧的主道有人攻山。

刘晔也赶到了东侧的寨门,夜『色』下寨门外似乎人影涌动、旌旗不断。细看了一会儿刘晔忽然发出几声冷笑,向黄信道:“虚张声势!张伯言之意必不在此门。传令下去,寨中各处加紧巡视,但有何风吹草动只以弓弩迎敌便可!”

几个部曲头目领命而去,刘晔与黄信在寨门门楼上静静的注视着山道。如此一夜过去,整个山寨却宁静如常,除了一开始惊扰寨门的那些人,再没有其他来攻袭山寨的兵马。

“啊——”

黄信打个大大的哈欠,气闷道:“搞什么啊?雷气大雨点小的……”

刘晔皱眉道:“不然!依我这是张伯言的疲兵之计……惊而不攻,却可使我军力渐疲;若一意不理,久之我军必生惰视之心,易被其趁虚而入。哼,来而不往非礼也。”

与黄信悄声的商量了几句,黄信依计而去。

山下的张逊军营,张逊正独坐帐中闭目养神。

围困住山上的这个“豪族”一月有余,越打张逊越觉得对方不简单。几次张逊想先丢下这个豪族不管,先去当地土著口中南方的那个泉州看看,但考虑到对手很可能会是示之以弱,在自己退兵时趁势侵攻,却也只能继续的在这里对恃。最重要的是张逊的想法与刘晔一样,这一战的结果关系到谁能在这一片区域立足,两强中的胜者更是可以直接威慑到周遭一带所有的豪族、山贼,对张逊身负扫平山越诸『乱』的任务有决定『性』的作用。权衡利弊,张逊认为这一仗必需要打到底。

只是这个对手的强韧程度大大的超出了张逊的想像,尽管失却先机被围困于此间,可是被围困的这一个多月下来从没有显『露』出过半分的疲态。不仅如此,几次强攻中对方莫明其妙的会出现死士反冲击,尽管这些死士的攻击杂『乱』无章,片刻之间就会伤亡殆尽,张逊却也对这些死士那狰狞的面目感到震惊。

“太强了……这个对手要是不除掉,那么被除掉的就会是我!”

还有一件事令张逊百思不得其解,就是这蛮夷之地怎么就会冒出来个这么厉害的对手?由此他也想起了对方曾遣使来说对方首领想与他单独一会的事。不过张逊为了小心起见,还是甩甩头将此事抛到脑后不理。

天『色』已明,张逊走出大帐呼吸几口新鲜空气,顺便等他派去『骚』扰对手的小队人马回营。不多时几队人马张续回营复命,张逊问过大致的情况后便命这些人马回帐休息。虽说归来的人马回复的情况与张逊的设想一致,但张逊想起前一阵子在山区中与对手斗智斗勇的那几仗,心里也在怀疑自己的这扰敌之计能不能成功。只是他也清楚,与这样的对手硬碰硬绝没有好果子吃,真正要赢就得拼智谋、拼耐心。

在营盘中转了几圈,巡视一下营中诸事。感觉有些困意正想回帐去休息,猛听见营外传来喊杀之声。身边的副将正想去鸣金示警,张逊一把拦住道:“不必!虽有喊杀之声,却稀稀落落的,两条可供大队人马出入的主山道又没有急报传来。我料不过是少数前来扰营的贼人。传令各处小心警戒便是,无需劳师动重徒费军力……哼哼,对手这是在给我回礼呢。昨夜我搅得他们没能好好睡觉,现在轮到他们来让我们虚惊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