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远也楞了一下,之前他还没有见过张仁,可张仁为什么会认识他?
张仁摇头笑了笑,双臂抱怀道:“你这小子,屁股上的伤已经好了?看样子上次打得还是太轻了些,要不我现在亲自再给你加上一百鞭。”
凌远老脸一红,支唔道:“大、大人请莫要取笑在下!”
一旁的刘晔看了凌远许久,向张仁微微的点点头。
张仁会意,沉『吟』了片刻道:“子浩,我问你一句,你是江东凌氏族人,才干也颇为出『色』,按理说吴候孙权没理由会埋没你这个人才,你又为什么会来我夷州?若你能诚实相告,我会既往不咎再加以重用。但你……”
凌远忙应道:“不必不必,我说我说!其实……我是被凌氏逐出宗族之人。”
“为何如此?”
凌远低下头好不让人看见他脸上的尴尬神『色』,支唔着应道:“因、因为……我、我流连于烟花之地,床头金尽被扔出大街……族中认为我有辱门风,故此将我逐出宗族,所以我会羞于对人提起……”
张仁转过身去问道:“那你现在也该知道那天你在街头调戏的女子是谁了吧?”
“知……知道。凌远死罪!”
张仁目询刘晔,刘晔点头低声道:“虽有些放浪,但颇有知耻之心,值得一用。”
张仁点了点头,又和刘晔商量了几句后让各人先行离去,各职位的印信之物迟几日会发下,唯独留下了凌远。
“凌子浩,我有话要对你说!”
凌远被张仁单独留下,多多少少总有些忐忑不安。他前几天纠缠的张兰可是张仁的夫人之一,虽说被暴扁了一顿,险些被街头的那些男女老少打成残废,屁股上也还是血痕斑斑的,可面前的这位才是正主。万一张仁发了火,那他可就不见得只是被打上一顿那么简单,闹不好张仁一声令下他就得身首异处。
实话实说,凌远在知道张兰的身份之后曾想过逃离夷州,可是夷州目前的海运管制还是比较严的,不是特别派出的船队最多也就只能在近海捕捕鱼虾,他想逃回中原暂时没机会。再者他想搏一搏运气和机遇,一是搏张仁还不认识他,二是搏张仁不会怪他,那么他相信凭借自己的才干能谋个好的出身。
现在见张仁如此,凌远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甚至做好了凭借自身不错的武艺强行突围出去的打算。
只是看看张仁身边的二凌,他也知道真要那样做不过是做困兽之斗而已。
凌远稍有些紧张的神『色』被张仁看在眼里,冷哼了一声道:“你担心什么?真要杀你的话那天晚上你就死了,那两个官差是我派过去的,之后的柳条刑也不过就是给你个教训。再说你虽然轻薄无礼却也罪不当诛,我若是想追究……按律嘛,最多最多也就是把你宫了而已。”
“……”
张仁在席间坐下,平静的向凌远道:“子浩,抚夷将军甘宁甘兴霸远航未归,就算是回来他也意在再度远航。我夷州水军无人统领训练,因此像你这样深得水战精要的人才正是我急需的,我也真的很想马上就重用你。只是你自己说,像你这般的轻薄放『荡』兼好『色』无耻,换作你是我,你又敢重用吗?天晓得你会不会因为垂涎于主公家眷的美『色』而行不忠不义之事。据我所知自古以来这一类的事可从来没少过。”
凌远额头见汗,心里还是头一次对自己历来的好『色』之举感到后悔。当初被凌氏逐出宗族,他反到觉得没有了什么约束,肆意放浪,可没钱的日子终究不好过,想风流也就风流不起来。后来流浪到了泉州,凭借着本身不错的才干应慕部曲并混到粮官,终于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也意识到一个男人没有点事业在身别的什么都是空话。现在有这么个能得人重用的机会,张仁却和他翻起了旧帐,他心里能好过吗?
想抢白几句,张仁挥挥手让他坐下道:“你也别说什么空话,动动嘴皮的事谁都能做。我现在给你个机会,命你为水军试守都尉,如果你能做得出『色』并且不再犯老『毛』病,我会再正式命你为水军都尉……我这里可警告你一句,我厌恶对女人始『乱』终弃的人,你这破『毛』病不改我随时会一脚把你踢出夷州。夷州有烟花之地,你想风流去那里风流我不会管你,但是正儿八经的良家女子你要是敢有负一人或是再有无礼之举,信不信我真的会把你宫掉!”
凌远凛然一惊,恭敬的应道:“在下不敢!”
张仁起身缓步离去,背对着凌远抛下一句话:“自己好好干吧。其实一个男人只要事业有成又何愁寻不到娇妻美妾?到时只怕你不用去求,女人们会反过来对你投怀送抱……不说这些了,我希望你自己好自为知。我的话是说得难听些,不过你也将心比心,谁愿意养一只随时可能会伤人的虎狼在身边?所谓忠孝节义,男儿汉亦当顶天立地,如此就算风流一些也只会成为人们口中的美谈……明日辰时中你去找郭侍郎,由他安排你的试守之职。
你去吧。”
凌远应声退出厅去,张仁与刘晔则转回议事厅去理事。走出几步张仁有些不放心的向刘晔问道:“子阳,你觉得这个凌远真的能改掉老『毛』病?”
刘晔轻捋胡须笑道:“依我看他虽有些放浪,却并非是那种见利忘义之人。正所谓‘食『色』者『性』也’,其实谁身上能没有点『毛』病?只要这些个『毛』病没影响到本身的纯良之心便可……其实世清,我到觉得这凌远与你,还有郭奉孝很是相近,只不过他的放浪之举比起你和奉孝还要……哈哈哈!”
张仁也笑了笑,摇头道:“说起来,也不知道老郭他现在怎么样了。日后若得机会我一定要回去看看他,好歹也要和他喝个一醉方休。”
转眼又是十余日过去,郭弈选拔出来的诸人各自赴命。王厉、陈楠前往泉北山寨任黄信的副将相助镇守;司马义、周牧直接调给张放为辅;朱平任夷州令。至于凌远则老老实实的『操』练着水军,当然这小子去烟花之地风流快活的事依然如故,别的场合嘛……到也正经了许多。他也不愿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清幽小筑中,张兰银铃般的笑声从正厅传了出来:“喂——都把手边的事放一放,过来尝尝我做的糕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