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儒笑道:“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太子年幼,正是教导的时候。娘娘不要怪外臣多管闲事才是,外臣也是多事,不懂规矩,还请娘娘不要见怪。”
太子会变成什么样子,本来就关他的事,他只是出于跟朱佑樘之间的情义而已。
如果换成别人,别说让他出言训斥了,就是出言提醒,只怕都难。
毕竟张儒骨子里是一个比较懒惰的人,他懒得管那么多事,这些年能够坚持着完成自己的理想,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张窈夭感到十分尴尬,这人要是换成另外一个外臣,她绝对会拂袖而去。然而这个人偏偏是张儒,她不能任性妄为,也不敢任性妄为。
朱佑樘拍着张儒的肩膀道:“虎哥,妇道人家不会说话,别介意。”
张儒淡淡道:“没什么介意不介意的,我家那丫头也不听话,我自己也舍不得教训。”
可怜天下父母心,谁又愿意自己的儿子是个不成器的,谁又愿意自己的孩子被一个外人训斥。
看到气氛有些凝滞,汪直自以为聪明的道:“陛下,娘娘,侯爷,用膳吧,再不用膳,菜都凉了。”
张儒冷脸训斥:“汪公公,本侯与陛下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汪直神情一窒,无尽的屈辱涌上心头。
他拼命在心里告诉自己:快了快了,忍着点,很快这个人将在你面前变成一具尸体。
如果可以,他更愿意自己依然是南京镇守太监府的镇守太监,宁愿自己是那个在秦淮河畔喝着花酒,跟一个美若天仙谈着风花雪月的精神恋爱的青年文士。在那个地方,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没有人管他到底去做什么事情。
回到京城,是覃吉和张儒的联名保举。
然而回来之后,他忽然发现自己想要的荣华富贵是那般艰难,似乎总有人能够骑到自己的头上拉屎,总有人能够一言不合就打自己的脸。
时间越来越长久,除了皇帝之外,那个一直压迫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的人离开了京城,可他依然能够在遥远的福州遥控指挥。
汪直不愿意做这样的提线木偶,不愿意再对他唯命是从,所以他选择了一条不能流芳千古就会遗臭万年的道路――诛杀张文轩。
今夜,就是要见分晓的时候了,本来还有些犹豫的他在张儒对他冷脸相对之后,立刻下定了决心。
“张文轩,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别怪我心狠手辣。”汪直在心里暗暗道。
脸上装作一脸惶恐,默默退到一边,显得有些低声下气。
张儒似乎对汪直的表现感到满意,笑眯眯的对朱佑樘道:“这狗啊,要是不打,他就不知道谁是主子谁是狗。”
朱佑樘眉头轻蹙,心中暗忖,这虎哥今日怎的有些不太对劲?<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