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光也双手倒拽绳子,“噌噌噌”地爬上了墙头。他骑在墙头上,往下看去,虽然天色黑暗,但是各处都挂了灯笼,正好方便观察府衙的建筑格局。
这大明府衙建设的中规中矩,乃是一个矩形大院。整个建筑座北朝南、居中对称。主体建筑均集结在一条南北中轴线上,第一进庭院和第二进庭院合在一起,用高大的围墙组成一个正方形的院落,整个大院的东侧、西侧和后院的建筑,也是用围墙圈联,各自构成一个独立的院落。
早在刚才休息之前,王精诚就向王定光大致讲了一下府衙的分布,按照他的介绍,衙署西南属于坤地,从风水上来讲,该处为肮脏之地,所以大牢就在府衙的西南角。该处围墙却比其他院落的围墙高出一截。
王定光从墙头跃下,跟着众人向大牢杀去。走到大牢的墙下,才发觉监狱的围墙比其他的围墙高多了。按照规制,监狱的围墙必须是丈八高墙,为的是防止犯人越狱。
一些榆园军士卒又取出带挠钩的长绳,搭在墙头上,爬了上去。不一会,监狱的大门就被打开了,原来他们抓住了几个俘虏,拿了钥匙把门都打开了。
一众人蜂拥而入,将所有抵抗的狱卒尽皆杀死,又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浑身发抖的十几岁的小牢子,押着他将大牢的外监、内监中的各个房门全部打开,挨个找寻了一遍,却没找到蹈东法师,又将监狱内最深处关押重犯的黑监打开,也没未见到蹈东法师的踪影。
王精诚心中急躁,拽着小牢子胸前的衣襟,一把揪了起来,厉声喝问;“你们把蹈东法师关在哪里了?快说!不然宰了你!”
那小牢子吓得脸色发白:“号……房里从来没关过……和尚,也许关在班房里了?”他哆哆嗦嗦地指着北边说:“班房……就在大牢后边的院子里。”(“号房”是当时老百姓对正式监狱的别称,而“班房”则是老百姓对班馆的别称,是由地方官吏非法设立的管押轻微未决人犯及干连人证的场所。号房和班房这两种说法一直延续到了现在,一说某某人蹲班房,那就是说他犯法坐牢了。)
王精诚将他丢在一边,对众人说:“我们快去班房看看,这次不要都杀光,留几个活口好问话!”
王定光指着陆陆续续从监仓里钻出来的囚犯说:“这些囚犯怎么办?”
王精诚跳上一张桌子,对着囚犯大喊:“不想死的,捡起地上的武器,随我们一起杀清军!”
囚犯们乱乱吵吵地答应着,有的人捡起地上的刀剑,有的人找不到武器,就把桌椅都拆了,当做武器来用。
一个榆园军小头目举起刀来,就要把小牢子杀死。小牢子吓得尖叫起来,本能地将右臂举在头顶,向众人哀求道:“别杀……杀俺!求求你们别杀俺!”
王定光见他眼光中充满了乞怜,心中有些不忍,忍不住出声阻止说:“别杀了!他已经说了实话了!别再乱杀了!他才十几岁,怪可怜的!”
“你没在他们手里吃过亏,不知道他们有多坏!”那榆园军小头目愤恨地说:“东司活财神,西司活阎王。这大牢里的狱卒对待犯人比阎王还要凶恶!俺以前可是在他们手里吃过大亏!”
他手中钢刀一挥,那小牢子的脑袋腾空而飞,脖腔子里的鲜血喷出一尺多高的血花来,两手兀自徒劳地在那里上下乱抓。榆园军小头目上前一脚将小牢子的尸身踹倒,大吼了一声:“去班房杀清狗啊!”说完,带头冲了出去。
监狱里的犯人乍一得到自由,反应各不相同。有些犯人痴痴呆呆,不知所为;有些犯人胆小地缩在监仓的角落里,不肯出来;更多的犯人则是兴奋难遏,口中胡骂乱喊,为了发泄怨愤,他们将活着的狱卒活活打死,并把他们的尸体拖到院子里,又用手中的武器使劲糟践那些狱卒的尸体,而后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王定光见这乱糟糟的场面,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人群一起冲了出来,向班房杀去。
等王定光冲进班房院落中的时候,战斗基本已经结束,数十名三班皂役捕快的尸体铺满了一地,厮杀打斗的叫喊声从各个房间中传了出来,冷不防一名捕快举着钢刀从角落里冲了出来,对着王定光当头就是一刀。
王定光本能地将腰刀反手一格,挡住了进攻,而后顺手将刀刃向下一划,那捕快惨叫了一声,胸腹间溅出一蓬血汁,被开了膛破了肚,腹中盛放着的脏器“哗”地一下淌了出来,冒出几丝热气腾腾的雾气来,一股血腥味里夹杂着尿sao气,直冲口鼻,熏得他直犯恶心。
那捕快虽然受了重伤,一时却死不了,躺在地上辗转呼号,不停地抽搐。
王定光不忍他活受罪,强自抑制住想要呕吐的生理冲动,走上前,一刀将他的头颅砍下。
恰好王精诚从屋内走出来,他拍了拍王定光的后背,传授经验说:“多杀几个!杀啊杀的,习惯了就好!”
啊噗!王定光一口胃酸差点没吐出来!
这货宽慰人的说法也太另类了!这是要哥把胆汁都吐出来的节奏啊!
这时,候国财领着几个榆园军的小头目从班房里走了出来,焦急地说:“王大哥,各个班房都找遍了,里面没有找到蹈东法师!”
“什么?都没有找到?”王精诚两条眉毛绞在一起:“他们会把蹈东法师藏在那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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