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做生意的人从来都不会简单地放弃,他继续不依不饶道:“那受过教育的希腊人呢?骑术极佳的努比亚人?”
“我一个士兵,需要什么奴隶?兄弟,你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多去管管他们的死活,在这种环境下不过几天他们身体情况就会下降,那时价格也要缩水咯。”
那奴隶贩子眨了眨眼睛,“长官,你就跟我来看看吧,说不定有你想要的类型呢。”
要是再拒绝这人定还是会继续死缠烂打,再加上确实没什么事干,我便答应了这个请求。
“唔,这里真是难闻啊。”走到关押奴隶笼车的聚集处,恶臭味变得更加浓重了。
“嘿嘿,就是这里了,长官。”
朝奴隶贩子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十几个囚垢面的高卢人互相倚着对方,瘫躺在笼中,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你这也敢叫质量上好……”看到这么混乱的情况,我遂打算直接离开。
可就在这些奴隶中,但见一个七八岁大小,淡金色头的男孩双手抓着栏子,颈上带着黄色玻璃球串成的项链!
“这个小孩子多少钱?”这个饰品错不了,是我当时在清理战场时与那使者一起埋葬的遗物。
那奴隶贩子见我要买他的东西,先是一喜,但听到只是一个小男孩时,又轻蔑地笑了笑,“这个小毛孩活不了多久了,等把他养大才能有用,长官要不咱们换一个?”
“不,就这个,多少钱?”我不会指望一个奴隶贩子理解为什么我要买一个没有劳动能力的小孩的原因。
“那……一百五十第纳尔吧。”
拿出钱袋,我掏出约三分之一的数量倒在了他的手上,“不用数了,我相信你肯定清楚这比一百五十要多。”
奴隶贩子把银币塞进兜里,利索地打开笼子解绑了那小男孩,将其带到了我的面前。
看着他脸上都是污垢,身上还有不少鞭打的痕迹,我不禁有些怜悯他,作为一个小孩子却要承受大人之间战争的后果。
拉着男孩的手,我在离开集市前买了一些面包,在路旁坐了下来。
他畏畏缩缩在一盘,直勾勾地盯着我手上的面包,不敢出一点声音。
我也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把随身的水袋拧开,将面包分了一半递给了他。
男孩连忙接过水袋咕噜咕噜饮了起来,随后长大嘴巴狼吞虎咽,面包很快就被解决了。
等他有些恢复,我缓缓问道:“你会说拉丁语吗?”
男孩迷惑地看着我,没做回答。
“你……理解……我的……语言?”我试图将词语一个一个地讲,降低他理解的难度。
这回男孩好像听懂了,使劲点了点头。
见他懂得一点拉丁语,我心中的猜测也慢慢被证实。
“你的……名字?”
男孩也慢慢放松了警惕,开口用高卢语答道:“osgar!”
奥斯加……
我微笑着点头,指着他脖子上的玻璃项链问道:“这个……哪里?”
自己一个词一个词的问,奥斯加也一个词一个词的答,“爸爸……埋……躲…挖……”
“……”原来如此。
藏在死人堆中的奥斯加在我把赫尔维提的使者埋葬之后出来将其的项链又挖了出来,怕是被其他士兵现了才将其作为奴隶抓进笼子。
“爸爸……使者?”为了再次确认奥斯加和我之前认识的那个使者的关系,我向男孩问道。
“嗯!”奥斯加似乎又想起了那天的事情,眼中泪水泛滥,咬着牙恨恨说道:“士兵……该死……”
还好他不知道我当时也在场。
自己心中一种愧疚感油然而生,我和奥斯加的父亲也算是有一些交集,对他的死亡也有一部分责任,不能就这么放下这个小孩了。
可话虽这么说,我总不能把他带回高卢吧。
现在根本不知道明年军队会是什么安排,也不知道会不会途经赫尔维提。
先把他带回西塞罗的宅子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