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赵戎惊吓地环视了一圈,屋内无人,门外寂静。我产生幻听了?
下一秒,他寒毛直竖。
“你没幻听。”
那个声音又重复道。“你配不上她。”
赵戎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去倾听、判断。
“她刚刚剑心碎了。”
那声音伴随着一道轻笑又荡起在赵戎脑海中,分不清男女,十分沙哑,像退潮时海水研磨沙石的声音,低沉又枯寂。
它继续道:“不过却是好事,女子练剑,唯有太上忘情,方能得大逍遥。剑道何其高也,人心何其叵测,剑心岂能沾染半粒红尘。她本就心境澄澈如琉璃,此次之后再斩去私情,重塑剑心……呵呵,你自己虽然废物,但倒是做了件好事,不耽误人家。”
赵戎:“……”
“所以你是专门来挖苦我的咯?”赵戎微眯着眼,心念道。这次他没有开口。
那个声音顿了顿,反问道:“你不怕我了?”
听到这句话,赵戎更不慌了。
他没去理那个声音。而是面如平湖的整了整那身还不太适应的衣束,转身走至门前,合上被那个女人推开的房门,拿起那坛倒在地上的酒壶,搁在屋内的八仙桌上,再顺手提起一只瞧着挺华贵的紫砂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解解渴。
这凉茶有点涩啦。他突然想念起了肥宅快乐水……
“有趣,难怪一点修为都没有,确敢吃这碗软饭。”那个声音又在他脑海中响起。
赵戎笑了笑。没有反驳。
“阁下如何称呼?”他放下茶杯,淡淡地心念了一句,之后便把玩起了那块玄鸟玉诗牌。近距离端详,愈发觉得这块玉牌不凡,它散发出一道清香,宁静幽远,没由来的让他想起了青莲,可远观不可亵玩。
不久前他在某人身上闻到过。
再仔细抚摸,玉体竟然能微微发热。他开始有些爱不释手了。
那个声音沉默了片刻。
“……归,你叫我归吧。”
“好名字。”赵戎撇了撇嘴。继续低头抚玩玉牌。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走神和敷衍,归奇道:“喂,小子,你不怕我吗?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和你交流的?”
“怕个锤子怕,你若真对我有恶意,会废话这么多?”赵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至于怎么和我对话,呵,你要么是某位大能,在远处千里传音;要么就是某个陨落的存在,只剩一缕残魂寄居在我体内或者我手里的玉牌中。两者大概都能在我的识海心神中出声。”
赵戎顿了顿:“我比较倾向于后者。那么请问你到底属于哪种?”
归:“……”
小样,还想吓唬我?赵戎勾了勾嘴角。
重生嘛,套路我都懂,你八成就是我的金手指了,看着不像是系统,那就是随身老爷爷或老奶奶?估计是了,唉,好郁闷啦,本来想安静的做只咸鱼的,吃着软饭,欣赏下此界风光,偶尔当个文抄公,抄抄文章,吟首名诗,收获一波美名,悠闲地享受这一世的生活。结果刚来就把娘子气走了,现在又冒出个随身老爷爷,估计又要诱惑、鼓励、监督我修行,开始一段废材逆天的传奇了。
唉,太老套了,人生真是即枯燥又乏味……
归不想说话了,因为无趣,苏醒后的新鲜感已经过去。但是,为了确定某些重要的事,它还是决定主动开口。
“这是哪里?”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归沉吟了会,如实答道:“我在你七轮之一的眉心轮中,确实是在识海里和你说话,我并不是残魂,状态很特殊,但也差不离了......”
它停了停,自嘲道:“你如果死了,我也会被抹去......好了,轮到你了。”
赵戎淡定的点点头。与宿主绑定?很有可能,但也不能全信它,不排除它有夺舍的想法或其它恶意。必须保持警惕!
“这儿是大楚王朝乾京的靖南公爵府。”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大楚好像位于望阙洲。”
这是母亲对幼时的他提起过的。她还说过赵戎的家乡其实并不在这儿,而是在遥远的南逍遥洲......
“乾京,乾?有趣有趣。”
“望阙,望阙......我竟然回到了玄黄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