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腾的河流,宛若怒龙。
清新的味道,不是泥土,而是那泥土上的清馨。
一片片绿茵,三叶迎风。
一朵朵蓓蕾,似那含羞的佳人,半遮着面庞。
同样的秘境,完全不同的景色。
楚翔在自己的领地巡视着,那姿仪,就像威武的雄狮。
但他,再也感受不到发自内心的喜悦。
看着这一片,欣欣向荣。
那一望无际的,是原野。
方圆百里,距离最低的福地标准,仍是差了不少。
但这里的灵气,却比一般福地尤要浓郁的多,丝毫不比那飘渺仙境匮乏。
来到此界,短短不到一年,可不拘是本身实力、亦或者对于空间的领悟,早已同过去有别天壤。
武者的实力,当自身修为达到巅峰之后,和修真不同,再如何去努力,亦不可能打破最后的牢笼。
那么,造物,在成为优势手段的同时,也必然是唯一可选的成长途径。
武者个人世界越完善,对于空间、时间等等诸多规则、法则的领悟也就愈加深刻。虽然这种程度的领悟,并不是本源,仅仅局限于身处个人空间之内。譬如那合道的元神之辈,所能发挥出最强战力的,依旧是主场。但多少,终归能够在个人世界之外,有限借用一些规则。
不论如何,自发去创造一个世界,对于体悟本源规则的帮助,怕是亦要比合道来的深刻的多。
这是一条从未有人走到终点的道路,因此,在旅途上每一点进步,都值得去夸耀。
但为何,心中却并无那喜悦的情绪呢?
楚翔茫然看着天空,除了没有骄阳,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苍穹的广博。这是一种本质上的广博,而非仅仅局限于大小。
如此巨大的进步,这般辉煌的成就,他却忽然觉得,本该如此。
一切,贯连着因果,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清风吹来,夹杂着水汽的冰凉,包容着自然的味道。
楚翔,忽然自语。
“这就是,圣人之心吗。”
平淡的表情下,为何那空洞的眼神,显得如此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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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想要的吗?
因果,因果。我的因,在何处。我的果,又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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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最近,怎么没有见到,仙尊大人?”
云霓裳站在大殿下方,看着上面高坐着的楚影,小心翼翼询问着。
同样的装束,不同的态度。若说几个月前的云霓裳还有那么一点点掌门气度,那么此刻,怕是连半点痕迹,都再看不到。
也许,她本来就不适合做一派掌门。的确,若本身每日忧心着自家小命,而非思考如何去发展壮大门派,那么再强横,也只是个兵。
这就好比在俗世,岳不群、左冷禅、任我行之流,的确要比令狐冲、东方不败更加适合做一门之主。
“他啊...不用去管他。我交给你的任务,做的如何。还有其他一些宗派,对此事可有什么反应?”
左拥右抱,群美环绕。在灿灿烛火照耀下,身披紫色锦袍的楚影,直若王孙公侯。
灵鹫宫、飘渺云宗、青城,三派早已合一。有了青城的前例,招降飘渺云宗众人,在云霓裳配合下,还是非常容易的。杀一半,留一半,当内外两门最强五气长老接连陨落在轮回者手中,飘渺云宗,倒是有不少弟子,识时务的选择了投靠。
而作为门下最强打手的云霓裳,自然而然成为了约束这三道弟子的总管。
“嗯,主上让我注意的那几个家伙,我已经派遣门下精英弟子去查探了。至于其他福地,暂时还没什么动静。”
见楚影明显不想过多谈论那个男人,也不知是忌惮、还是什么,云霓裳很聪明的避开了话题。
失去飘渺仙境的她,已然认命。
不过不知是否幻觉,在飘渺仙境崩塌后,那总是缭绕在她身上的厄运,似乎同时消失了。
“没有反应嘛...”
楚影蹙眉,按了按太阳穴。
而随着他的动作,身后一名清丽脱俗的少女,立刻上前,双手轻盈的在楚影头上揉捏起来。
楚影闭上了眼睛,一脸享受。
事实上,修为达到他这种程度,身体内每一个细胞都掌控自如,持续高强度战斗一年都不会疲惫。类似按摩之类,已经完全没有了效果。
但本能的,他还是非常享受这种氛围,仿佛在灵魂深处的记忆里,就该如此。
挥了挥手,让云霓裳退下。眯着眼睛,在旁人都已为他睡着时,又琢磨起了那颗浑圆的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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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动静吗,怎么会呢。”
“一点点看着别人在变强,自己却寸步不前。这种感觉,很不好,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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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闹市。
路边小贩吆喝着,一串串糖葫芦在阳光下剔透闪耀。
一个个摊位上,要么升腾着袅袅香气,让人食指大动。要么码放着一匹匹绸缎,细腻像是少女的肌肤。
青石铺就的街道上,车水马龙。时而有快马驰过,带走了一串骂语。时而有车架缓行,帘幕后传出了阵阵惹人遐思的莺燕笑语。
好一派繁荣景象。
但在如此和谐的时候,却总会有一些不和谐的事情发生。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那些急于出名的人!
“喝!林平之!你这弑父淫*母的败类!哪里走!!!”
却听路边某桌茶楼上忽然炸起一声雷霆,那巨大足矣让半条街都听到的嗓门,当真有古蜀国张三爷的风范。
这一声青天巨响,确实有些慑人的威力。不少路人、包括小贩都翘首朝着声音来处望去。却见一朵绿云缓缓飘至街道上,挡在了一行三人面前!
好一个绿袍大汉。
只是,再仔细看去,那大汉的装束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和他嚣张的出场方式,形成了鲜明对比。
披着绿袍也就罢了,头上还插着一朵娇艳的红花。
这大红大绿的,若是一名俊秀少年,还能说别具风味。
但这面貌狞恶的虬髯大汉,土匪一般的人物。偏生手里更握着一把折扇,故作风流,就叫人作呕了。
林平之,无奈的看着那名自我感觉良好的大汉。
身边高飞,倒是晓有兴趣看了看两人,像是,在看一出精彩的猴戏。
林平之摇头走上前去,好似习以为常。
这几个月来,他的名声已是臭不可闻。
现下,几乎只要有点身份的江湖中人,无不想借他为跳板,扬名立万。
弑父淫*母,杀兄乱妹。砸寡妇门,掘光棍坟。
除了一些公认的出名事件,反正只要能泼到他身上的脏水,就一定要往死里泼。
总之,林平之这三个字,在目前的江湖中人眼中,已经和十恶不赦,头上长疮,脚下流脓划上了等号。
从头坏到了脚,基本就是人人喊打。
但那汉子一脸匪气,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这种货色也来充大侠除恶,林平之倒还是第一次遇到。
“哼,废话少说,你又是何人?”
对于大汉的呵斥,林平之连解释都懒。任何人每天被这样骂上百次,持续几个月,基本也麻木了。
那大汉似乎对林平之的“默认”很满意,点了点头。
“哗”的一声,大汉撑开了折扇。却不想用力过大,直接把扇面给撕成两半。
那汉子也不以为意,就拿着那把破漏的扇子摇了摇,似在扇风。
而后才好整以暇,咳了一声。
“咳!好叫你知道!今天除你行善的,乃是九龙山黑风寨大寨主,人称‘江湖一枝花、迎风笑哈哈’的李鬼,李爷爷!到了阎王那,莫要报错了名号。”
那李鬼何止是自我感觉良好,简直就是自恋成狂。说完,又拔下了头上别着的那朵大红花,衔在了口中,抱拳朝着四周路人问好。
可惜,回应他的不是热烈的掌声,而是一双双鄙夷的目光。
这些老百姓可不知道什么林平之鸟平之的,他们只当看戏。
“哈哈哈哈哈...”
却见那高飞大笑起来,而后淡淡的朝着林平之道。
“这家伙,有点意思,别杀了他,砍断五肢,就可以了。”
林平之闻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