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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依山尽,长河东海流。
斜挂的日头别样红,堪堪暮去西山。
澜江水域,孤舟竹帆。一名白衣剑客,单手提着一壶孤酒,逐波而行,且饮且走。
他面朝西南,于此刻方位,正是不久前红光冲天的地方。
远处焦枯的味道,隐隐传来,呛得人直欲窒息,连美酒的香气都被冲淡。
剑洗心目光清明,深藏着坚毅。
他清楚,此去多半不归。方才火焰能量爆发,只是一个零头,怕就能把他烤成灰灰。这种程度的战斗,已经是凡人无法插手,涉足即死。
然目光所致,伊人已现,焉能不去?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谓之侠。侠者,非要为国为民,心之所至,肆意妄为而。
念及曾经在神宗的日子,剑洗心早已发觉,记忆中最深刻的,并非偶尔传达旨意,当时令他惊为天人的本尊。而是...而是一直被他小觑的楚翔。
原来、原来那个男人,早已在不经意间,深深影响了他,包括衣着、包括行径、包括武道。
可惜,他终归不是楚翔,无法将被对方遗弃的剑道,走到巅峰。所幸,在本尊和楚翔间,他已经不用做出选择。他曾经不是没有纠结该追随二者何一,奈何世事变化太快,他连纠结都没了资格。
非他不够努力,而是凡人天资再好,再怎么刻苦,十年踏上登天路。比起末世纪的主角,距离终归要越来越远。
他庆幸,楚翔终于和本尊走到了一起。更庆幸,即便到了最后果真必须做出抉择,那抉择的权利亦轮不到他。
他坚信,自己此去必死无疑。
以生命捍卫意义,这剑,十年磨砺,终归到了再拔的时候!
剑洗心想着,踩着莲花状的水波,停在了焦痕废土之外。
一名少年人身影,曾经亦是他最熟悉的人,挡住了去路。
“清风——”
剑洗心仰首,看着遮住半边的日头,窥见略显阴暗的路霸黑影,怅然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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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
东皇太一大讶,显然不曾想到,自己一心想要隐瞒去向的三人,竟然自投罗网。
圣人们意志已经离去,视界不再局限于这小小范围。但不代表,他们不清楚此地究竟发生着什么。
只要东皇太一还在凡间,那么他的一言一行,必定被无数大能者留心。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诸圣眼中等若屁话。
诸圣威能无边,还有什么存在,可以在他等眼皮子底下搞怪?
“咦!”
残余下来三道圣人意志,自然第一时间发现了破空而来的三位存在。
他们竟然直接忽略了本尊,这本身为话题主角的帝俊转世,齐齐注视楚翔。
甚至连青铭,受到的关注,都要比本尊来的更多!
“太虚?冥主?蚩尤?不!不对!你身上怎会有佛土的气息!是谁,你究竟是谁?!”
三人齐声质问,连东皇太一都诧然看向楚翔。
他于天庭时当是天之骄子,那段值得怀念的时光却并不长。他的生命,比起创造者帝俊,太年轻。而在妖族没落后,被关押封印的那段时间,对于诸圣之事更是陌生。
什么太虚天尊、什么冥主,俱都只闻其名,未识其人。天青鉴窥遍万物,却如何能监视圣人级强者?挂在南天门外那面主镜也就罢了,托庇凌霄宝殿、天府之国威能,虚灵圣人去到天界也要被监控。他所执掌副镜,又无先天职能范围加成。怕是连圣人皮毛,都窥不到。
未料到兄长身边的男儿有这等来历,东皇太一虽然并未表现的太过热切,实际也是暗暗期盼楚翔能够解惑。
可惜,这厮显然不给几人面子,管他圣人鸟人。
他指了指本尊,神色淡然,看着东皇太一道:“帝俊既已归位,吾等何时去取那混沌之钟?”
全不避忌,当着外人面,直接提出了计划。
摄于他庞杂的本源气息,以及明显比东皇太一还要强出一头的力量,饕餮等人尴尬着并未发难。
他三人本就无甚恶意,当然不会心怀不轨,亦不愿参与人家家事,遂直接收起念头。
下一刻,饕餮大骇!
只见空气里聚起一阵旋风,一尊狰狞巨兽獠牙瞠目,就连另外二圣,都明显传来惊怒的意志。
“你!你做了什么!”
东皇太一这才发现,自三人到来,那离去的诸天众圣者,好似果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