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在沧澜江北部靠岸。
夏至牵着皇甫秋水走上岸边的时候,浩浩荡荡的一排车队已经安静的在风雨之中等了很久。
夏至没有多说什么,步履轻柔的走进了车队中央的劳斯莱斯,她靠在柔软的椅背上,沉默了很久,才轻声道:“开车。”
车队缓缓启动。
远离了沧澜江的瞬间,一路上都一场沉默的皇甫秋水悄然转过头,看着江水中心的小岛。
小岛在风雨之中变得有些模糊。
站在岸边望着北方的人更是模糊。
越来越远。
一直竭力保持着平静的绝色少女心里突然间空落落的,明显而陌生的情绪冲击着她的意志,她终于忍不住憋起了小嘴,泫然欲泣。
离他越来越远。
距离她的秋水,也越来越远。
她不知道是舍不得人还是舍不得剑,总之就是舍不得。
“秋水长大了。”
夏至轻柔的摸了摸皇甫秋水的脑袋,微笑起来:“有心上人了,怪老师把你拉走?”
“不是。”
皇甫秋水慌乱的摇了摇头:“不是心上人。我的剑”
“总有拿回来的时候的。”
夏至轻声道:“我们身处大势,谁也不能一路高歌,北海王氏太多年没有遇到过挫折了,以至于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有挫折是不正常的,其实有这样的想法,才是最不正常的。现在的李天澜确实光芒万丈,但谁都会有低谷,你的秋水会拿回来的。”
皇甫秋水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她的脑海中光芒不断的闪烁着,一道又一道,全部都是风华绝代的剑光,是李天澜的剑光。
她喜欢剑。
喜欢秋水。
她不了解李天澜。
但却无比迷恋他的剑光。
而现在。
车队一路向北,离他越来越远。
他的脚步或许也会一路向北,她会在帝兵山上见到他。
但那一路同行的短暂时光,终究还是一去不复返了。
皇甫秋水怔怔的想着。
她伸出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庞。
柔嫩,白皙,干净,精致如暖玉的脸庞。
冥冥之中,她想到了李天澜的脚掌在自己脸上摩擦的时候。
皇甫秋水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脸色红润,愈发的魅惑娇艳。
夏至静静的看着皇甫秋水逐渐变得迷蒙的眼睛,轻轻叹息。
无论是喜欢李天澜的人还是他的剑,终归都是李天澜。
这样的感觉,皇甫秋水现在或许还不懂,可作为过来人,夏至哪里能不明白皇甫秋水的心思?
她其实并不介意皇甫秋水的心有所属。
也不介意女儿王月瞳对李天澜的一往情深。
万丈红尘,有太多复杂的感情需要纠结一生,比如当年北海王氏的老族长几乎全灭了她的家族。
她的父亲被改造成了恶魔军团。
站在夏至个人的立场上,他自然有痛恨北海的理由,可站在北海王氏女主人的立场上,她却很难说当年北海王氏的做法是错的。
他痛恨王天纵的父亲,但却嫁给了王天纵,心甘情愿。
很多时候夏至都很庆幸。
庆幸自己在带着仇恨的情况下依然看清,并且选择了自己最爱的也最爱自己的男人。
所以她从不怪王月瞳,也不怪现在的皇甫秋水。
她只是有些担心她们的选择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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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李天澜
夏至想着今日的一切,微微苦笑。
那个才二十二岁却杀了天刀的男人。
这已经不是可以用辉煌形容的战绩。
这是真正的无与伦比。
王月瞳,皇甫秋水,东城如是,甚至秦微白
心比天高又能如何?
面对现在的李天澜,年轻而骄傲的女性动心是正常的,不动心,反而才是最不正常的。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皇甫秋水的头:“睡一会吧。”
皇甫秋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夏至也没有多说。
她靠在车里闭目养神,嘴角却逐渐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她很遗憾天刀帝缺的战死。
但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此次来沧澜,她终归不算是一无所获。
因为她看到了十三重楼。
不是东欧那到完美无瑕强势无比无坚不摧如同永恒的剑光。
而是初生的,刚刚成型,但却有着太多需要去弥补的天骄之剑。
那道绚烂却还有些稚嫩的无敌剑光在她的脑海中一刻不停的回放着。
她还是不知道东城皇图是谁。
可她隐约之间已经有了帮助王天纵的办法。
北海动荡不安的时候。
东欧的大势已经落下了最后的一丝余波。
不算长但却也不算短的谈判终于结束。
面对无数国家的威逼利诱,自一开始就表现出了强硬态度的雪国最终也没有改变最初的立场。
边禁军团依然驻扎在雪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