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要塞。”
两个小时之后,公国新军列兵扎伊采夫被惊醒了,他刚睁开眼,军官穷凶极恶的面孔就贴了上来。
“快动起来!你们这些懒鬼,该死的牲口,还躺着做什么,等我用鞭子抽你么?!快点准备,无毛猴子要来了!”
愤怒的咆哮在列兵迷迷糊糊的脑袋里炸响,他被揪了起来,用力推向堑壕侧壁,接着屁股上又挨了一脚。
疼痛促使迟钝的大脑重新开始运作,通条清洁枪管,倒进火药和子弹,压实,然后打开扳机——做完这些事情后,扎伊采夫抱着步枪,进贴堑壕侧壁蹲着,和其他驻守外围阵地的士兵一样聆听炮弹的呼啸和爆炸。
一声又一声的轰鸣持续不断,似乎永无止境,就算无法亲眼看见,士兵们也能想象出外面是怎样一副地狱般的景象。和其他部队不同,新军士兵在演习场上亲眼见证、感受过炮火密集轰炸的威力,早就过了被炮击吓尿裤子的阶段。他们非常清楚,除非炮弹直接击中堑壕,才能对他们产生致命的威胁。像现在这样蹲着不动,是最好的选择。
也正因为具备这方面的“经验”,昨晚刚跳下弥漫牲口异味的货运车厢,还来不及喘口气,他们就被赶到了第一线阵地。
将军们的想法很简单,要塞守备部队和新军同样是菜鸟部队,但新军的装备更好,而且知道该怎么应付炮击,让他们驻守重要地段比较让人放心,最起码不会在第一轮炮击中发生部队崩溃之类的事情。
应当说,将军们的想法是正确的,在长达半小时的炮击之中,新军士兵没有一人乱跑乱走,他们带着一脸惊慌,蹲在壕沟底部,等待炮击的结束。
这段时间大约有半个小时,但扎伊采夫和他的同伴们却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最后一发炮弹爆炸后没多久,一阵哨声与“准备战斗”的咆哮响成一片。
没半点耽搁,被尘土染成灰色的士兵们站到梯子、板凳和叠起来的弹药箱上,把头探出战壕,举枪瞄准几百公尺外的红色人墙。
一阵急促的鼓点,一个套着华丽制服的军官抽出军刀,刀尖指向扎伊采夫所在的方向,大吼起来。
进攻。
扎伊采夫猜测他是这个意思,在那声大喊过后,长笛手和鼓手开始他们的演奏,随着《掷弹兵进行曲》的拍子,阿尔比昂人的方阵朝第一道堑壕缓缓开进,如林的刺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真是奇怪。
扎伊采夫的脑子里划过一道疑问:尽管刺刀非常晃眼,但阿尔比昂军官更晃眼。他们有着干净笔挺的制服,每一枚勋章打磨得光可鉴人,然后把这些东西都套在身上,提溜着指挥刀站在第一排,让自己变成一个特大号靶子……
也许他们是来参加阅兵而不是来打仗的,列兵只能这么告诉自己
“所有人,瞄准!”
军士拔出手枪,大声命令。把杂念从思绪中摒除,乌拉尔山的年轻猎户将一个阿尔比昂军官放进步枪照门里,手指搭上扳机。
他的脑袋突然爆发出大量的记忆碎片:许多年以前,年老的猎人,小孩和一头狼的故事。
“开枪!!”
扎伊采夫扣下扳机,那个军官猛地朝后方栽倒了。
没有欢呼,没有庆祝,他用最快的速度退后,开始清理枪膛、上火药和子弹,压实,等第三排抢手推下来后,立即上前,在另一个军官的脑袋上凿洞。再次退后……
突然遭到打击,红色方阵顿了一下,接着继续以同样的速度前进。在这个距离上,火枪的命中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即便有上千支步枪同时射击,中枪的倒霉蛋依然没有超过两位数。队列继续伴随军乐前进,毫不动摇。阿尔比昂人默默承受着损失,迈着令人心寒的整齐步伐逼近堑壕。
很快……最多再过几分钟,他们就会进入最能发挥威力的距离,用保留至今的第一轮齐射淹没敌人,然后发起白刃冲锋,彻底打垮这群躲在壕沟里的懦夫。
阿尔比昂的军官们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他们已经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就在此时,爆炸在红衣士兵们的脚下发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