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牌是罗斯联合公国。通过将人类阵营之外的势力引入阵营内部,不仅有助于抵消查理曼日益增强的国力,还能成为与其他国家讨价还价的筹码。在阿尔比昂首先实现与公国停战的当下,卡斯蒂利亚与公国实现某种程度的和解,无论从技术、道德、舆论等各方面来说,压力都要比过去小得多。至于宗教义务,虽然有些麻烦,但也不是无解的,毕竟“异教徒还有机会皈依。异端必须死”可是教会一直提倡的主张。稍稍用点心。国王、贵族和人民也能接受“宁结友邦,不予异端和查理曼鬼子”的道理。
第二张牌,是与查理曼国内的理性力量,也就是黎塞留首相进行主动接触。建设一种全新的双边关系。这是最困难的一步。也是必须走的一步。从消极角度讲。只有两国关系改善,才不至于再发生“七日战争”那样的灾难,才能安然度过眼下查理曼如日中天的时期。从积极角度来看。查理曼国内对提坦斯这只军队也有不少侧目者,其中不乏中枢重臣,联合这些人遏制提坦斯和扩张主义思潮,不但能保证卡斯蒂利亚自身的安全,还能在查理曼内部埋下不和的种子,假以时日,未尝不能引发查理曼内部混乱。
最后一张牌。在前两张牌的基础上,不动声色地经略海外殖民地。尽可能保住现有殖民地的基础上,伺机引诱查理曼和阿尔比昂在海外开战,从而将最大的两个威胁拉入到相互对抗的深渊之中,卡斯蒂利亚则可周旋其中。
这几张牌都非常精彩,同时也非常艰难,而堪称传奇的是,侯爵只用了一个月就将每一项任务进度都推进到了一半以上。如今公国公使已经到达乌尔萨莉亚,租下一栋房子充当大使馆,等大使馆建设完毕后便进行搬迁。和黎塞留的接触也还算顺利,红衣主教并不比军人们更倾向于和平,但那位理性到冷酷的老者相信当前的和平符合查理曼的利益。秉持这种认知,黎塞留对卡斯蒂利亚的和平提议表现出相当的热情,甚至表示两国可以举行和平谈判,签订一份互不侵犯条约。海外殖民地目前尚算完好,针对阿尔比昂可能发起的攻击,所有设施都正在展开防御强化工作。
所有事项正在进入轨道,裁撤掉开化派那支嚣张跋扈的“训练队”也该提上日程了。尽管这么干有激化矛盾的风险,但那群仗着有查理曼公使撑腰,四处主动出击寻衅滋事的疯狗,再让他们闹下去,内战也就是早晚的问题了。眼下要想的是用什么理由搪塞那位贝拉米公使,让对方没有介入的理由……
侯爵正在苦苦思索对策之际,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就是凄厉的惨叫呼号。
桑迪亚纳侯爵匆忙起身,连墨水瓶被打翻也顾不上,飞奔到窗前。推开玻璃窗,一轮明月高悬夜空,冷清的月光下,一群穿着各色服装的人一边开枪一边冲入艾斯科里亚宫的正门,几门3磅炮正被推上来。
有幸目击到这“百鬼夜行”般的场面,侯爵顿时心头涌上一阵凉意,藏在衣袖下的拳头剧烈颤抖起来。
“这群该下地狱的、婊子养的查理曼畜生……!!”
修养极好的外务大臣从牙缝里挤出有生以来第一句脏话。
##########
“阿嚏!”
贝拉米公使揉揉鼻子,强忍着刺鼻的硝烟味,一边挥舞手枪,一边嚎叫着。
“诸君,王国兴亡在此一役,诸君努力奋勇杀敌!!”
其实公使大人大可不必冒着枪林弹雨这么上蹿下跳,这帮子深信自己“武运昌隆”,抱定“七生报国祈战死”之决心的查理曼“壮士”已经杀红了眼,加上硝烟硫磺的刺激,肾上腺素大量分泌,“王国勇士”们正处于半疯狂的状态下。不用他煽动,驻扎在艾斯科里亚宫的近卫队便被密集的弹幕打得抬不起头来,王宫多处开始起火,抵抗者打得英勇顽强,但他们的布防体系早就被敌人掌握,加上猝不及防遭袭,尽管人多势众,抵抗还是在被迅速镇压下去。
眺望着熊熊火光中艾斯科里亚宫雄壮巍峨的轮廓,贝拉米公使兴奋的舔着嘴唇,意气风发之情溢于言表。
当贝拉米公使抵达乌尔萨莉亚接手公使职务的时候,卡斯蒂利亚的局势已经非常不利于查理曼,经过他多方周转和挑拨教唆,情势才被扳回来。但这不过是暂时现象,贝拉米很清楚,稳健派迟早会联手保守派搞掉开化派,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可能随之毁灭,而他未经外交部许可擅自行动的“下克上”行为届时将成为他的催命符。
想要阻止这种情形,并且成功引发伯纳德王子需要的战争,就只能采取最直接暴力的非常手段——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利用训练队杀掉联系稳健派和保守派的安娜王后。
说是利用训练队,但骨干都是提坦斯的精锐士兵。之所以如此安排,是因为贝拉米认为卡斯蒂利亚人终究是靠不住的,用来壮大声威还凑合,但动手的还的是查理曼人,训练队说到底不过是日后用来交代的替罪羊。
眼下事情正顺利的进行着,抵抗者正被迅速镇压下去,士兵们正在逐屋搜索目标。只要能确保干掉王后,活捉菲利普二世,那么这个国家也将成为查理曼的新领土。
立下如此大的功劳,伯纳德王子的地位势必更加稳固,就算黎塞留有意扶持夏尔王子上位,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只要伯纳德王子能成功上位,那他这个有功之臣爬上首相之位也就指日可待了……
“告诉士兵们。”
贝拉米子爵侧转脸孔,对一旁的军官说到:
“为了防止那头母狐狸混在侍女之中溜走,把所有的女人集中起来杀掉。”
“可是……”
“宁可杀错,也不能错过这仅有一次的机会,为了殿下和国家,我们必须这么做。”
“遵命。”
军官转身跑开,不一会儿,女人的哭叫从艾斯科里亚宫各处传来,一些士兵开始在王家礼拜堂堆放柴薪、准备火油——不知是为了掩盖这桩暴行,还是为了羞辱卡斯蒂利亚人。军官们决定把所有女人的尸体都烧掉。
不断有哭泣的女人被刺刀刺穿,尸体随即被抛入挖好的坑里焚烧,看着火光中佝偻起来、最终消失的人影。贝拉米公使颤抖着,浮现出狰狞的笑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