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仿那家伙的行为,再加入自己的喜好……‘七宗罪’吗?”
“多半不会错。”
七宗罪。
李林的分身,最强的影子亲卫队,拥有超常力量和恶意的存在。
在残存的七宗罪中,持有类似能力的,有两人。
能够无限增殖、融合捕食其它生物的“暴食”之古拉托尼;
善于让他人做噩梦,在梦中杀人的“惰怠”之斯洛斯;
船内那些拥有米卡娜外形的东西上,恰到好处的体现了这两位的爱好与偏执,如果是他们携手出击的话,眼前的事态就解释的通了。
但这又引发了另一个问题。
“让人体验活生生的噩梦吗……确实很像那个秃子混球会干出来的事情,可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用那个女孩的外貌能给你造成冲击的?”
法芙娜尽量让声音不发生变化,但罗兰还是能分辨出话语里强烈的抗拒以及异常的冰冷沉重。
斯洛斯的能力是引发噩梦,这一能力和杰勒斯的“读心”能力有几分相似两者皆使用脑量子波解析人脑的思维和记忆,然后加以运用。可杰勒斯只是直接解读,斯洛斯不光解析,还要加以区分,并且分辨出那些部分可以组合运用。这个过程里,他要怎样确保恐怖的程度和新鲜感?
要知道七宗罪从本质上就和人类迥异,他们要怎么才能理解人类对“恐怖”的定义,确保噩梦的多样性?
“关于这一点,我有一个假设。七宗罪部分成员经常出入人类社会,除了完成指派的任务,是不是也在观察人类,追踪人类的思考与情感,以此确保自身展现‘原罪’的多样性……换句话说,他们的人类形态其实是用来以人类的视角研讨‘原罪’的一种模式。”
罗兰深深吸了一口气,周围惊惧莫名的目光让他也感到有些难以承受。
人类无法实际体验蚂蚁被踩死时的恐惧。
以双方立场与存在之间的巨大差异,无论人类如何想象,那也只是基于自身经验的空想,与蚂蚁真实的感受相距甚远。
同样道理,想要更加深刻地在人类面前展现和理解“原罪”,就非要用人类的视点来观察不可。所以七宗罪中绝大多数都能以人类的模样和姿态混迹人群,与人类接触,引诱人类堕落。像斯洛斯这样专攻精神攻击的,更是以此方式汲取人类对“恐怖”的多样性理解,不断制造出新鲜水嫩的恐怖噩梦。
李林手里的基本情报,斯洛斯的爱好,古拉托尼的增殖再生能力三者相结合,模仿米卡娜外形的生物兵器就此诞生。
“不管这个假设是否成立,眼前这些东西都不是人类能战胜的对手啊……”
法芙娜略带焦躁的声音突然中止。
凝缩了恐怖的寂静中,什么东西刮弄钢铁的声音沿着头顶天花板一直传进机库里。
所有人愕然抬头。
机库上方的天花板和上一层甲板之间,有一层专门用于维护管理蒸汽管线的空间,那里要容纳身材娇小一些的人类通行也不是不可以,但要想从那里侵入机库是绝无可能。
维修通道和机库之间是完全隔离的,在设计时,如何利用隔舱结构强化舰船生存能力也被纳入考量,为了防止敌舰炮弹一次贯穿所有舱室,部分区块舱室的墙壁和地板也采用装甲钢。维修通道和机库之间的舱壁也是这种设计,没有连接的密封门,就算使用专门工具进行破坏性拆解,一整天也别想打开一条能透光的缝隙。
然而,此刻厚重的装甲板正在被什么东西刮弄,敲打,甚至尝试撕开整块装甲板。
会是什么?
根本不用问,当然是
“……!”
罗兰感到自己的心脏一瞬间缩紧了。
和米卡娜一模一样的怪物就在自己的头顶上。
成群结队,如同簇拥着青虫蚂蚁一般聚集过来。
“过来了吗……”
法芙娜朝头顶蹙起眉头,眼角余光映出“独角兽”白色的身影。
恐怕斯洛斯和古拉托尼根据之前回收的战斗数据,判定直接歼灭“奋进”号有难度,或是无法在不波及友军的前提下实现歼灭。于是理所当然的将目标放在了罗兰身上。
要是罗兰死了,解决“奋进”号和其余人等根本不在话下。
要是“奋进”号所搭载的人全部死绝,短期内就再也找不出可以妨碍亚尔夫海姆战略规划的势力,在彻底建立并巩固“新秩序”之前,再也不会出现能够对他们说“不”的人。之后即便出现新的“救世主”,或者罗兰重新组织起反抗势力,其所能掀起的,也不过是为了刺激经济循环和社会运转的“制度化纷争”。
两个目标中实现任意一个,就足以瓦解人类乃至全世界的希望。
这确实是适当的,也是“七宗罪”理当采取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