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否会被问罪是一回事,会不会遭受舆论谴责是另一回事。要知道尽管防卫军有个强到足以让所有人闭嘴的最高领袖,尽管已经没什么人敢于挑战亚尔夫海姆。可组成人民冲锋队的成员除了一小部分中年人,其他大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和六七十岁的老人。无论如何,虐待、枪决、绞死一群小孩和老人都不是一件让人感到愉快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这会激发人们同情弱者、憎恨暴虐者的情绪,埋下反抗的种子,更给了那些外国势力一个绝佳的机会。毫无疑问,这对亚尔夫海姆占领下的区域长治久安是不利的。
“虽然这些人很可怜,但我这里要强调,不要去同情你的敌人。哪怕他们只是被利用、被欺骗的炮灰。要知道对这场战争来讲,没有谁是无辜的。当他们享受着掠夺来的物资,高呼着‘战争万岁’、‘胜利万岁’的时候,他们不会在乎有多少人已经被饿死了,有多少人被查理曼军队杀死了,有多少人在死亡边缘挣扎,他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直到灾难降临到他们自己头上,战火烧到他们自己身上,轮到他们承受别人已经承受了几年的痛苦时,他们一下子就变得可怜了,变得爱好和平了。所有一切都是当局的错,他们只是被欺骗的无辜群众。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人跪在地上乞求曾经被他们深深伤害和掠夺的人不要伤害他们,不要拿走他们仅剩的财产,不要烧掉他们的房子。可如果立场转变过来,胜利的是他们,轮到他们即将占领我们的城市,处置我们的人民时,他们会怎么做?他们会聆听妇孺老人的哭号,不去施加他们最擅长的暴行,不会把地狱砸到所有精灵的头上吗?过去几百年里他们有一次这样做过吗?”
布伦希尔攥紧了拳头,其他军官也是一脸严肃。
在精灵过去一千多年极不愉快的历史回忆中,总是占据着胜利者及强势地位的人类,一次也未曾对精灵施舍过慈悲。那些语言文字都不足以形容的暴行,更是深深篆刻在他们的记忆之中,随着血脉的延续不断传承下去。
可以说,正是人类彻底教会了他们什么是“成王败寇”,什么是“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什么是“胜利者不受职责”。
所谓正义与邪恶,不过是胜利与失败的别称罢了。
身为胜利者的他们不需要同情过去的加害者。
“先生们,我们必须在进军开始前解除这个定时炸弹。这不是为了查理曼,也不是为了人道主义,仅仅只是为了让我们不至于沦落为失败者。”
再次扫了一眼挺起胸膛的同僚们,深深吸了一口气,布伦希尔用几乎冻结的声音说到:
“不管使用什么手段,我们必须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