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前往共和国(十五)(2 / 2)

“大副阁下,既然人证物证具在,根据我国与贵国签订的引渡条例,我希望能引渡这些恐怖分子。”

沃尔特上尉的表情谦卑、诚恳,语气和用词也没有任何挑衅之意,听在一众阿尔比昂水手的耳朵里却格外刺耳。更不要说他眼神中那一抹怎么都掩藏不住的得意色彩,正如公牛眼前挥舞的红布一般撩拨着水手们的怒火。

身为阿尔比昂引以为豪的奥林匹亚号的水手,本应是守护乘客直至目的地的守护者,却被帝国的蛮族威逼着交出乘客,眼睁睁看着这些可怜人被押回帝国,经历羞辱式的审判后被处决……这不光是他们个人的耻辱,更是在抽打整个阿尔比昂的脸面。几个急脾气的水手下意识地将手伸向腰间……

就在气氛越来越危险之际,安东尼大副向前迈出一步,朗声说到:

“我明白了,请把引渡文件拿过来。”

安东尼大副和水手们一样内心充满愤怒,恨不得拧断眼前尖耳朵混蛋的脖子,但他没有选择这么干。

大副并不胆小,也不懦弱,身手更是毫无问题。别看眼前这个秘密警察腰间别着一把自动手枪,大副有绝对的把握在对方把枪拔出来之前弄死他。之所以没这么干是基于两个原因。

第一,从头到尾,帝国方面都是以合理合法的方式进行的临检,在人证物证俱全的情况下,帝国以“逮捕船上的恐怖分子,保障航行安全”为由要求进行引渡,从情理法任何一种角度来说都不存在问题。

第二,要弄死眼前这个讨厌鬼很容易,但这家伙放在胸袋上的记录终端正在记录这个舱室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如果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他也就算了,但有这个装置在,动手的瞬间就会成为帝国对阿尔比昂发起外交和舆论攻势的决定性证据。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阿尔比昂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

在这两个决定性因素面前,一切反抗挣扎都毫无意义,与其继续僵持挣扎搞得更加难堪,不如果断到此为止。

安东尼大副大笔一挥,逃亡者们的命运就此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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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海军陆战队前前后后一共从奥林匹亚号搜出了34名逃亡者,其中有隶属于地下组织的武装人员,有心怀不满的文人,更多的是无法忍耐帝国的等级管理制度,向往着前往海外共和国闯出一片天的平民。

不管他们此前对未来有什么样的想法和憧憬,一切都到此为止了。

为了照顾阿尔比昂所剩无几的颜面,这些逃亡者不会被就地处决,他们会被押送回帝国本土,交由人民法庭裁决后,根据判决决定他们是去绞刑架上走一回,还是被“重新安置”到某个劳动营,接受无穷无尽苦役的精神洗礼,直到消失。

以“缓慢的死亡更为残酷”这一观点为参照基准的话,当场枪决这些人说不定还更仁慈些。

不过既然他们选择了逃亡之路,即代表他们事前已经预估到自己可能遭遇不幸的结局,明知道会这样依然选择风险极高的逃亡之路,如今变成这样,也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

在众多复杂的视线注视下,逃亡者们平静的登上了突击艇,就在人们以为他们就这样接受了命运,准备为他们献上最后的祷告之际,雄浑的歌声突然响起。

“哦,你可看见,透过一线曙光,我们在暮色将尽还自豪为之欢呼的旗帜。是自由平等博爱的三色旗经过艰险的战斗,依然迎风飘扬在我军堡垒之上?炸弹在空中轰鸣,火箭闪着红光,一整夜都成为我们国旗依然存在的见证。哦,那三色旗帜是否还飘扬在自由的国土,勇士的家乡!”

那是共和国第二国歌(第一国歌是《莱茵军团战歌》),《共和旗帜永不落》的第一节。

只见一名男子右手按住胸口,满是自豪的脸昂首望着聚集在奥林匹亚号舷侧栏杆边上俯瞰他们的人群,同乘一条突击艇的其他逃亡者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召,纷纷起身加入合唱的队列之中。

“那伙曾狂妄地诅咒战乱的洗劫将使我们国破家亡的人,都到那里去了?他们的血已经洗去他们肮脏的脚印。奴才和走狗将无处藏身,他们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而三色旗却在胜利飘扬,飘扬在自由的国土,勇士的家乡!”

或许是被眼前的光景打动,或许是心存愧疚,或许是纯粹想要对横暴的帝国发泄怨气,奥林匹亚号上的人们不管会唱不会唱这首歌,全都加入了合唱。

其中也包括侥幸躲过临检的“知更鸟”、“夜莺”、马赛一行人。

低沉浑厚的歌声唱了一遍又一遍,直到u-52硕大的身躯没入海中,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