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列的战争中,拉普兰固然和查理曼关系紧密,但也和亚尔夫海姆维系着关系。以小国自身的角度来看,这种两面下注的做法其实是乱世之中比较稳妥的自保之道。毕竟在两只巨兽之间的厮杀出现明确的胜负征兆之前就彻底倒向某一边是非常危险的,先两边下注,同时观察战局的走向,最后根据情况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任何一个稳重的决策者都会做出这样一个兼顾内外情势的选择。要不是出了李林这样的盖世妖孽,仅用了几个月就彻底摆平了查理曼,没准拉普兰的小算盘还真能顺利推进。
帝国的快速崛起让拉普兰的小算盘落了空,利用两大强权相互厮杀,从中谋取好处,以最小代价实现工业化的规划也打了水漂。此前的战争中,查理曼和亚尔夫海姆都将所有的资源、工业生产能力投入到总体战之中,根本没有多余的工业设备或技术人才可以拿去拉拢拉普兰。战争结束后因为拉普兰两面下注的行为,帝国对拉普兰态度冷淡。阿尔比昂忌惮与公国的同盟关系也不敢过于亲近拉普兰,协助其发展工业体系。其它如共和国、赛雷斯、卡斯蒂利亚,因为距离或自身国力疲弱的关系,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结果拉普兰只能靠自己去推动工业化,可长达数百年的战争早已让这个国家的经济凋敝,大量的人才涌入军事或相关领域。仓促之间想要掉头转换发展方向只会让国家陷入类似公国的困境之中,甚至比那更糟。就这样怀揣着剧烈的不安,拉普兰以异常谨慎(这是迫不得已且绝对有必要的)、缓慢的速度展开。当圣彼得堡街道上出现公共交通车辆的轨道,并由马匹牵引向电力驱动转变;电灯开始替换下煤气灯照耀城市的夜空;工厂内轰鸣的蒸汽机昼夜不息之时。拉普兰依然保持着几百年不变的风景,只有首都的富人区,贵族的豪宅,驻赫尔辛弗斯的外国使领馆,人们才能见到一点涌入这个国家的现代化文明。
由于工业化进度落后,所以即使是公国粗陋的初级工业品也能在在这个国家倾销。唯一的障碍就是这个国家的反公国民族情绪和其他国家竞争力更强的产品。不过只要将拉普兰至于控制之下,公国完全可以凭借手中的武力和政策倾向将别国竞争者排挤出去,将拉普兰变成自己的禁脔,一个可以肆意倾销商品的专属市场。如此一来公国底层也能从国家发展中获得好处,国内各种社会矛盾便能得到缓和与掩盖,停滞不前的工业化进程得以再次启动。
正因为有各种内外因素在,公国才一直死抱着并吞拉普兰的想法不放,直到在共同会议期间在几乎整个世界的压力下遭到惨败,这才不得不放弃不切实际的妄想。
诸国看得很明白,除非加大对公国工业化进程的投资,用大量的金钱来扭转公国国内局势,否则公国很难忍住并吞拉普兰的**。可没有一个国家包括最支持公国的阿尔比昂在内乐意看到这头极北巨熊变得太过强大。不光是因为资金缺口巨大,各国本身也在经历经济转型升级,不可能提供如此庞大的资金。更重要的是这将对新秩序体系下的和平造成严重冲击,必然会导致世界大战提前爆发,这不符合任何一方的利益。
但诸国同样也不希望为此直接和公国翻脸,抑或公国内部矛盾总爆发,掀起革命和内战,因为这同样不符合大家的利益。
帝国害怕革命浪潮会塑造出另一个共和国,共和思想会对帝国造成冲击。其他国家则害怕公国就此陷入分裂,变成一堆相互牵制无法关注其它方向(其实就是指对帝国作战)的小国。
基于以上担忧和各自的利益诉求,最终大家还是在《波恩条约》里给公国留下了一条名为“门户开放,利益均沾”的窄缝。即通过协议的形式,将拉普兰的市场割让出一部分给公国,既给足了公国面子,也给予了一个公国需要的市场。以此来安抚因受挫而伤心懊恼的公国。
不过就算如此,依然没人指望靠一纸条约和一个不大不小的让步就能约束住欲壑难填的极北巨熊。不管是帝国还是阿尔比昂,私底下都加强了对拉普兰的关注,各种军政人员频繁往来与赫尔辛弗斯、亚尔夫海姆、伦迪纽姆之间,其余小国的外交官和间谍更是多如过江之鲫,就连共和国情报人员的身影也不少见。
自古以来,间谍、军人、外交官集中出现之地多为大战将至之地,从各国如此“钟情”拉普兰来看,他们显然不相信公国会老老实实遵守合约,一定会找个机会“大干一场”。
从公国签订《波恩条约》至今的种种迹象来看,各国确实没有多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