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要的只是道歉?”男人轻嗤,不过是变相羞辱罢了。
只是没想到一个高中女生竟然会有这么复杂的心思,那她和钟子昂之间,或许就不是单方面强追的问题了。
谁知道她有她有没有欲擒故纵?是不是在吊人胃口?
如果是,那钟子昂还真玩不过她……
男人眼中透出三分审视,七分轻鄙,江扶月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但直觉不会是好东西。
当即也敛了笑,迎上他的目光:“如果不是钟子昂有错在先,想来你也不会跑这一趟。你的道歉只是出于修养,并非发自真心,换句话说,你嘴上抱歉,心里却不认为动手有错,至少不该负全责。”
谢定渊不动声色,下颌微扬的弧度带着几分凛然不可攀的矜贵与傲慢。
“因为我对钟子昂动手,为了救他,所以你对我动手,归根结底,我有错,而你的行为建立在这个前提之上,那么原本有错也变成情有可原。而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放低身段向我赔礼,仅仅只是因为你乐意、仁慈、大度。”江扶月一针见血戳破他的真面目。
最后反问:“既然你都没什么诚意,我又何必认真?”
谢定渊第一次正眼打量她,很年轻的女孩儿,身上还穿着校服,不到双十年纪,说话却句句带刺。
而她的口无遮拦也确实扎到他了。
“你对我有偏见。”他说。
江扶月挑眉,语气随意:“也许。”
“这不对。”男人正色,严谨得像个学者。
她来了几分兴致,“所以呢?你要教我做人?”
他矜持的下颌又不自觉上扬,眼神随之睥睨,看着她,一字一顿:“请收回你的偏见。”
“可以,等你放下你那不可一世的傲慢再说吧。”
一场谈话,不欢而散。
谢定渊坐进车里,半降的车窗露出男人冷峻的侧颜,“老张,开车。”
江扶月平静转身,背影清直。
一个把自己装进条框,想要苛求完美,却又流于虚伪的人跟她谈“偏见”?
可笑!
……
钟子昂今天请假,没去上课。
早上汤医生过来替他做了检查,除开脖颈那一圈难看的淤青之外,气管、心肺这些都没问题。
最后留下一管活血化瘀的药膏走了。
钟子昂对着镜子涂药,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自己像条套颈圈的狗——
“草!”
他扔了药膏,气得躺回床上。
一觉醒来,窗外夕阳西下。
叩叩叩——
“谁啊?”他不耐烦。
“小少爷,先生回来了,叫你去客厅。”是刘妈。
钟子昂不敢耽搁,简单洗了把脸下去客厅。
“舅舅。”
“嗯。”谢定渊坐在沙发上,衬衣西裤,穿得一丝不苟。
“汤医生来过没有?”他问刘妈。
“来过了,来过了,今天一大早就来了,说小少爷是皮外伤,过几天就能好。”
谢定渊微微颔首:“先去忙吧。”
“诶。”刘妈转身离开。
视线落到钟子昂身上,他停顿一瞬,“半个钟头前,我见了江扶月。”
钟子昂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