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月看了他一眼,随即移开视线,不痛不痒地喊了声“二叔”。
韩韵如又介绍儿子:“这是沉星,小学刚毕业,九月开学就上初中了。”
江华看着两个孩子和善地点点头:“姐弟俩都长得好,还是大嫂会养。”
这时,杨金秋走过来,刚好听见这句,心里不大痛快,面上却笑意盈盈,难窥分毫。
“大哥大嫂真是稀客,走了十几年,今儿总算一家团聚了。”
江达讪笑,肉眼可见的尴尬。
当年,母亲不同意他娶阿如,一气之下把他赶出家门,后来有了月月,逢年过节两边还会走动走动。
可自从月月四岁以后,老太太这边就和他彻底断了来往,每次江达提出回家探望,都被严词拒绝。
有时还会破口大骂,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如今从杨金秋嘴里说出来,倒成了他不仁不孝。
可江达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辩解的人,对于弟妹的软钉子,他也只能苦笑着受了。
倒是韩韵如笑着接话:“如果妈早点同意我们回来,那也不至于分开十多年见不着面。”
语气还颇为感慨,流露出几分遗憾。
杨金秋眉心稍蹙,但转眼又舒展开:“别站在外头啊,大哥大嫂里面请——”
走到门口,停在长桌前,江达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笑道:“麻烦小妹了。”
江琴闻言,倏地抬头。
下一秒,笑容忽绽:“原来是大哥啊!如果没记错,咱们兄妹有十多年没见了吧?”
说着,接过江达的红包,拆开,麻利地开始数钱。
二十张,不多不少,刚好两千。
江琴拿在手里掂了掂,半开玩笑道:“大哥这么久没回来,又赶上妈做七十岁大寿,红包太轻可压不住啊!”
江达无措。
轻吗?
平时街头巷尾有人做寿办酒,大伙儿一般都送三五百块,六百就已经顶破天了。
这次考虑到是亲妈整十寿,他包了两千块,临出门前,还再三询问过妻子,会不会少。
韩韵如说不会。
所以,江达拿出去的时候,并没有担心,如今却被江琴一句话臊得抬不起头。
可惜,江琴似乎并不打算顾及亲大哥的面子:“二哥一出手就是两万,妈笑得合不拢嘴呢!”
江达面红耳赤,手脚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放了,“那我……”
他想说那就再添点,可添多少又没主意。
最后求救般望向妻子。
韩韵如笑:“老二家大业大,我们这小门小户的,可不敢跟他比。对了,小妹你送多少?”
江琴脸色一黑,笑容褪得干干净净。
她家条件一般,丈夫拿固定工资,饿不死,但也绝对不富足,所以这次她准备送个一千块了事。
反正,她是嫁出去的女儿,用不着跟二哥比。
加上她主动揽了登记礼金的活,也不怕外人知道她送得少,没面子。
江琴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却不料被韩韵如这个搅事精一句话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