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姐,你肯定有办法找到她对不读?铁柱说,如果超过三天没来报到,家长那边也不能提供具体原因的话,就视为自动退学。”
江扶月没应,只说:“我打个电话。”
然后背过身,走到扶栏前,拨给刘尽忠:“刘叔,柳丝思有没有回去?”
那头窸窸窣窣,似乎正在确认,“……没有。”
“离开几天了?”
“加上今天,总共六天。”
江扶月眸色微凛:“查查她的住址。”
“是。”
刘尽忠办事效率极高,很快一串地址就发到江扶月手机上。
“走吧。”她回头叫两人。
蒋涵和葛梦对视一眼,“去哪?”
“找柳丝思。”
两人忙不迭跟上。
……
三柳街。
又被临淮当地人戏称为“三流街”,取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意思,可见其环境恶劣。
但听说是一回事,真正见到又是另一回事。
蒋涵一脚踩进了一个水坑,水溅得裤腿上到处都是,鞋底还有黏糊糊的东西。
她抬起来一看,顿时脸色苍白,尖叫出声:“血!有血!”
葛梦也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刚才走过的地方哪里是水坑,分明是个血坑,里面飘着鳞片之类亮闪闪的东西。
江扶月皱眉,鼻翼轻动:“这里应该是个卖鱼的摊档,那坑里有鱼内脏……”
呕!
蒋涵差点就吐了。
葛梦也脸色苍白,打量周围的目光秒变警惕。
“我以前只听说三柳街很乱,但具体怎么个乱法也不知道,现在总算他体会到了,白天也阴森森的。丝思怎么住在这种地方啊?”
蒋涵跺掉脚底那些黏不拉几的东西,赶紧绕开两步远,“这里房租便宜。”
正因为便宜,穷人都在这里扎堆。
正所谓“穷凶极恶”,不是说穷就一定是坏人,但穷滋生罪恶,这点无法反驳。
乱也就怎么开始了。
她们三个从高一开始就成了朋友,但蒋涵和葛梦直到现在才知道柳丝思住哪。
“以前我问过,但丝思不肯说。”
想起女孩儿当时沉默低头的样子,以及被问得实在无法逃避而支支吾吾,蒋涵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儿。
“她怎么不早说,我可以给她安排住处啊!”
葛梦:“丝思很倔的。你忘了,平时我们请她吃五十块的饭,那个月她肯定会还我们一顿六十块的!”
然后剩下的时间,就喝粥或者啃面包,还说自己在减肥。
蒋涵和葛梦当时并未多想,还真以为她减肥来着!
“草——”蒋涵低咒一声,“怪我,没早点发现。”
江扶月抬头看天色,又低头看时间:“先上去,尽快在天黑之前离开,入夜后这里不安全。”
最后一句话令两人浑身发冷,当即跟上去。
这是一幢老旧的楼房,一层十多个房间,大通走廊,公用厨房和厕所。
葛梦极力忍耐,但还是没忍住:“天哪!这种房子我只在讲上个世纪年代的电影里看到过。”
蒋涵越往里走,眉头拧得越紧。
她这个暑假跟着老头学了不少干货,什么房子租什么价钱,后续如何管理,如何催租,大概都心里有数。
像这种房子,一个房间往往挤着一家三口,甚至一家四口,可以说完全没有隐私,当然租金是真的便宜,每个月最多三百块钱。
房东也不怎么管,房子随便造,只要每月租金到账,其余一概不管。
有些红灯区甚至悄悄设在此处,提供的都是廉价服务,几十块钱就能过一夜,老中青来者不拒。
江扶月停在一扇木门前,此时夕阳已经落下去半张脸,只剩一半还在散发光亮。
一半天幕将黑,有种黄昏暗沉的气氛,压抑着死寂。
喵——
不知何处传来猫叫。
蒋涵和葛梦彼此靠近了些,互相壮胆,可脊背仍然泛起凉意。
就在这时,江扶月敲门了……
叩叩叩!
无人回应。
她抬手准备再敲门,却听吱嘎一声,门自己往里面开了,一股臭味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