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筹谋安排,按萧唐想来,也将是于最快的时间之内,能得以迅速侵吞下绝大多金国疆土的战略部署。
只是再往北面打,地势环境、州府路治的划分部署、以及地域内所流动繁衍的诸族生活方式却又与萧唐如今所掌控的宋境诸路、燕云之地等领土治下截然不同,比起以往按部就班动用军力攻取城郭州治,安抚诸地百姓生民的方式,若要在塞北各地保持稳固的统治力,也务必须换一种路数......
“兵出居庸关往北,如今隶属于金国北京路治下,然而地境内地广人稀,城郭州治彼此之间路途更为遥远,若是放在宋境中原地域,遮莫也相当于等几座县坊城郭之间的路程,人烟相对更为罕见。而对于那些去处,若要迅速攻取下来纳入统治,也非只是要仰仗诸部儿郎军马用命,如果只以兵马前去前取,就算能轻易占取得州治城郭,但是往来奔波,须各处遣将,可是就算调遣大批驻兵戎卫镇守,只怕积年累月,也难以长治久安。是以无论是辽朝、金朝,多是以羁縻之策管束对待塞北治下诸族各部,而金军杂胡附从别部军马,除东北面辽人降军,以及奚、渤海与五国部、吉里迷、兀的改等各族族系,亦也曾征调有塞北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氏族......”
燕京离宫府邸之内,对于女真乃至附从诸族风土人情,以及金国治下各地域城治氏族分布等诸般事宜可说是了若指掌的马扩侃侃而谈,随即又道:“但是据我所知,更多塞北部落族群虽然名义上属金国治下,但也多有部族头人桀骜不逊,不听金人召唤,甚至动以兵戈相互杀伐,辽朝时节,亦是如此。而当初金国觊觎宋朝富庶江山,无暇北顾,也只得以羁縻制任命诸族各部,世袭官位,而认同各部自治各顾。
便如当初辽人移置辽阳北南,以分其势,不在契丹籍者划为生女真那般管治,只是塞外漠北不比东北面白山黑水,辽朝直接管制得东京道治当初可以保持对生女真诸部施压胁迫之势,要以羁縻之策管治塞北诸族各部,却是天高皇帝远。当初金国阿骨打皇帝可以诏除辽法,省税赋,置猛安谋克直接将原辽朝东北与漠南区域,亦是与生女真诸部混杂渤海与五国部、吉里迷等部族施以直接统治,可是对于漠北大片疆域,金人也只得下诏令任命其诸部酋首,使自镇抚,名义上命其保持臣属关系,但据我所知,其中不服从金人统治的部族首领,也是大有人在......”
马扩沉声说罢,旋即又抬起头来觑向萧唐,他眉宇思虑之色甚浓,而又问道:“若是能稳固管治得住北面大片疆土,固然可以断绝金人甚有可能西往奔逃的去路,可既是金国势大之际,无论怀柔镇压,也尚无法使得塞北再往北处地广人稀的漠西、漠北大多部族心诚臣服,却不知主公又打算如何招抚,而使得北面蒙兀室韦诸部肯归心附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