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绿江畔火光浮动,处处浓烟焰直冲云霄,一方面是齐军的诸般舟舶战船往复而进,登上岸厮杀的诸部将士喊杀欢呼之声也已是愈发的嘹亮,而另一方面,咬牙组织起防线血战阻拦的金军兵马崩溃散乱之像也已是愈发的明显。
然而周围虽尽是齐军将士趁势奋勇前去,耶律国宝却跪倒在尸骨相枕的血泊之中,将自己兄弟耶律国珍的身体揽在怀中,又发出声嘶力竭的悲恸哭嚎声。
然而任耶律国宝如何哭喊呼唤,面色苍白的耶律国珍双目合闭,也再也不能做出任何动作,他身上披覆的猩猩血染战红袍已化作残破不缺的截截布絮,锦边珠嵌锁子黄金铠上刀敲斧凿,经受诸般长短钝锐兵刃重击的痕迹也十分明显。而锁子铠腰肋处流淌出来的血液也已汇聚成一处鲜红色的坑洼,似乎从铠甲缝隙间直搠中耶律国珍的这一枪,也正是足以取他性命的要害创伤.....
因国仇家恨,急于登陆抢先与金军死敌血战厮杀的耶律国宝、耶律国珍兄弟两个虽然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可是到底仍是有些托大。有些话,萧唐固然也不便对他们两个明言,只是若按水浒的轨迹,耶律国珍也正是于厮杀正酣听得鸣金锣响,急要脱身,却被死缠住后心忙乱了枪法,而被本来与他斗得不分轩轾的敌骑一枪搠杀...虽然马战武艺了得,可是到底因临战应变能力的不足,在身陷突发情况时本事大打折扣,耶律国珍也到底是因自己临阵时的弊端所致,虽换了另外一种方式,也终究不免沙场饮恨......
周围一众契丹骑兵将士各个也面上也尽是悲愤填膺之色,而直待耶律国宝悲恸的将耶律国珍的尸身交托给几名亲随先行收殓,他满眼尽是血丝,也如野兽一般恨声嘶吼道:“唯今也尽可能多杀些女真猪狗,非但为俺大辽,也要给兄长你陪葬!”
而因同僚、挚友、弟兄就在战死在自己的眼前而尽皆血灌瞳仁、目眦欲裂,而直要对目所能及处的金国厮鸟赶尽杀绝的齐军将士,又何止律国宝一个?
拼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教齐军折损得几员正偏将佐,并付出了一定的伤亡。实则金军也已是杀得山穷水尽,如今国势衰微,伴随着大量的女真善战儿郎减员折损,当中混杂的别部附从军马愈多。何况往日那些自诩最是凶猛剽悍,而能熬酣战不休的女真甲士眼见茫茫鸭绿江上不断往北岸涌来的船舶仍旧看似无穷无尽,再是力战厮杀也拼死争胜的希望。勉强振奋起来的军心一旦崩溃,再是剽悍善战的将兵顿时也如被抽走了脊梁骨,又何止是大批大批杂胡别部军马丢盔弃甲,寻子觅爷的只顾寻路逃窜?大群浑身血污的女真败军也已败退下来,甚至直嫌兵刃与甲胄沉重,能抛的全都丢了个干净,只图也尽快从战场上脱离,在亡命奔逃时还不断的发出绝望的惨嚎!
局面也渐渐的演变成一面倒的屠杀,后续杀至的诸部马步军接踵而来,组合成一层层冲锋阵势,如锋利的刀锋将前方混乱不堪且闪避不迭的金军败兵切割的四散分裂。而趁着金军崩陷溃退之事如海浪退潮潮,鸭绿江上坐镇指挥诸部水师登陆猛攻的李俊又接连下令,以图最大程度的扩大战果。而随着金军布置于鸭绿江被的防线全面告破,齐朝也已能通过水路将大军源源不断的输送往辽东腹地,进而北征攻取开州(后世辽宁省丹东市凤城)、桓州(后世吉林省集安西北)、正州(后世吉林省通化市左近)等金国东京路治下各处要紧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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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地处于辽西走廊门户所在的锦州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