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巨野,因萧唐移驾至此,诸部殿前司军马点拨随行南下,在恁般时节虽然暂时处于与宋朝谈判的罢战时期,但如今屯戎在京东西路各处州府蔽日旌旗,连云樯橹,众部齐朝大军,也端的是猛将如云、谋臣如雨,骁勇军健,更是不可数计。
而在城外的一处军寨当中,但听见鼓噪喝彩声如雷似潮,然而虽然尽是齐朝殿前司的军健儿郎,双方各自为所部主将鼓劲的军卒一边多是着素白战袍,另一边衣甲却多是绛红劲装,双方红白分明齐声喧嚣。虽然时不时也有军卒彼此朝着对面示威叫阵几句,也都是笑骂着回应,彼此都不服输,但却也不至因争执而嗔怒作色,伤了同僚袍泽之间的和气。
至于被各自统领的健儿拥簇在当中,向来也是按着常例彼此又切磋比试的两员骁将各自催马挥戟,斗得意兴勃发。但见两匹矫健的骏马分别色如绛霞雪光,疾驰游走衬着两道寒芒上下盘旋飞舞,两杆画戟卷起的银光耀人眼目,卷动起来煞是好看,时不时撞击在一处更发出激烈的金铁交鸣声。而当中身着红袍赤甲的骁将蓦的双臂一轮,手中长戟顿时又朝着催马驶来那身披白袍银甲的骑将攻去,对方却是好整以暇也抡起银戟,使了个绞字诀轻巧的荡开对方长戟,当即也教那员披赤甲的骁将不由惊咦了一声。
直待双方催马错身而过,吕方抢先纵骑回身,并朗声道:“兄弟,看来这些时日你的戟法又精进了许多,而你刚才使出的那招手段...遮莫又去向王教头讨教了不成?倒要厮瞒过我!”
那边郭盛也是一兜缰绳,策马回身,脸上倒流露出终是达偿所愿的欣喜之色,并笑骂道:“格老子的,本来咱们两个比试切磋向来不分伯仲,可是老子的确也认你前些时日身手大有精进,再较量时俺多是落了下风。但是你武艺能有长进,当初都是一般的身手,俺又怎会甘心一直屈败于你?哈哈,如今倒趁着你大意,也终教老子迎头赶上,合着俺赛仁贵也须胜过你这小温侯了!”
吕方见说眉毛一挑,毫不示弱的仰头朝着郭盛对视过去。然而彼此已大战了百来回合,也都不由的气喘吁吁,略感力乏。而过了良久,针锋相对的吕方、郭盛二人终究还是会心一笑。
“非只是马战斗将的本事,当初咱们兄弟两个,在卢俊义兄长麒麟军中共同担任偏将,自是荣辱与共,有功一并受、有过一起扛,你我也未曾分出个胜负高低。如今既然咱们都各统管得一拨军马。单挑放对只是小样,而统兵御将为国征战,能建得功勋才是大样,郭盛兄弟,你我向来比试竞争得快活,直待陛下降旨再兴师出征之时,谁带的兵斩获功劳攻多,这俺可也是要与你争一争的!”
听得吕方又豪声放话,争胜之心的郭盛自也是不甘示弱,当即朗声说道:“儿郎们,可都听清楚了,吕将军这是向咱们搦战哩!俺郭盛带的兵,可怎会服他!?”
郭盛一方的军健将士闻言也顿时高声鼓噪起来,并与吕方统领的将官军卒扯着嗓门相互叫阵叫嚷,言语中虽然不乏有挑衅意味。然而这也吕方、郭盛所带的这两支军马由来已久养成的传统,平素竞争角逐,都不肯服了对方,然而每逢战事相得益彰,时常配合,彼此以性命相托、患难与共,便如同双方统军主将小温侯与赛仁贵之间处下的深厚感情一般......
而郭盛也不再理会叫嚣叫阵的氛围倒显得十分热闹欢乐的双方军士,又向吕方招了招手,说道:“今日比试又是个平手,要争个战功高低也须要陛下降旨之后,趁着闲暇时候,咱们不妨再斗斗酒去!且看你酒量又可曾见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