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面色如土的宋廷臣子也立刻向涕泪横流到不能自己,而差点直从龙椅上瘫滑下来的赵桓望去,可也尽是如箭穿雁嘴、钩搭鱼腮而尽无言语,远水救不了近火,各处勤王军马再难以及时驰援而至,而敌朝大军,尽在咫尺,这个死局,又如何能够化解?
如今秦桧、张俊之流,遮莫也已在自家府邸中被就齐军掌控住。汴京守军大多分守外城各处城门要害,把守内城的诸御前班直禁军也不过两三万人,倘若龟缩死守,硬撑到各路勤王兵马驰援至汴京的希望也甚是渺茫,而一旦内城也被攻破,也再无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非但方今官家终不免裂冠毁冕之厄,赵氏宗族,也难保不会遭受横灾凶祸!
已是道尽途穷,如今唯一剩下能与萧唐交涉的砝码,也就只有汴京内城而已。此时也终有对齐朝向来畏惧震恐,先前也力主和议的朝臣上前谏策,六神无主的赵桓怔怔听罢,也只得黯然点头应允......
皇宫大内正门之外,无数马蹄起伏敲击着青石地面发出的震响声犹如隆隆雷鸣,直似要重重的敲击在内城门楼上那些惊恐万状的御前班直禁军的心坎上。随着众部齐军军旅在城门口处集结,宋廷内城也派出一个朝臣、一个亲王由若干随着陪同,特来请求与萧唐交涉。
当萧唐听闻已开拨至内城正门的部曲遣军校前来报说,宋廷派出前来交涉的臣子名为范同之时,也立刻想起这厮倒也是秦桧党羽,无论正史中对金国的态度,还是如今对齐朝的立场也都一直力主和议而受秦桧的举荐。当秦桧要打压主宋廷主战派系,收回在外将帅兵权之时,也正是这范同于正史南宋绍兴十一年向秦桧献计,而得以顺利解除岳飞等三大统兵主将的军权,是以更得秦桧重用,而被荐举为参知政事,只不过他后来又被秦桧猜忌,遂指使党羽万俟卨就上章弹劾,将其谪居筠州。
赵桓如今已陷入绝境,而他之所以派这范同前来交涉的用意,也必然是要来告哀乞怜,犹如当年他对金军婢膝奴颜、俯首帖耳的态度一般。
而萧唐又听过了赵桓派出一并前来请求交涉的宗室亲王的名头之后,倒是不由的一乐,康王赵构,到底不免要被他的皇兄派遣到敌军营中身陷虎口。只不过这次他此番前来,是否仍能当初与其初见时那般沉稳镇定、处变不惊?
血洗汴京内城,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施行的下下之策,以赵桓的秉性如今想必也能威慑恫吓得他屈从臣服。萧唐遂应允教军马方向,引领赵桓、范同二人前来拜见。而未过多时,待他二人在一众披甲锐士的带领下行将过来,萧唐只是依稀觑清了赵构的形貌之时,便将他疾奔数步,旋即伏地叩拜,语调因恐惧也不由的颤抖起来:“小王赵构...拜见齐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