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唐的回复坚决,容不得半点回旋的余地,随即又在敲打赵桓、范同的言语中暗示:把事做绝,这固然会激起那些仍旧忠于宋室的刚烈臣子的忿恨与仇视,而且有污齐朝国君的风评,但无论是怀柔维稳,亦或过激狠毒的手段,只要能够一劳永逸使得宋齐两国江山合并,至此本是同根生的黎民百姓不必再相持对立,如此也根除了中原江山两朝军民自相残杀的隐患...所以就算会招致一时恶名,却是功在千秋,宋朝官家赵桓倘若执迷不肯依从,萧唐也势必会下狠手。
毕竟一国之君当须杀伐果断,非是太平治世时节,涉及到两大帝国以后的长远局势,老好人可做不了好皇帝。
听萧唐言语中已流露出恫吓杀机,赵构、范同二人更是惊悸慌张,看出萧唐所言非虚。而赵构也只得乖乖顺从萧唐的安排,暂被扣留在齐朝军中,范同则被打发回去,向赵桓传达萧唐的旨意,众部齐军兵马与汴京内城各处城门整顿稍歇,也依然摆出蓄势待发,准备发动全力猛攻的架势。
而深知宋朝大势已去的范同在返程途中心中思量,也已想好了向赵桓禀复的说辞......
当日黄昏,失魂落魄的赵桓,乃至久居深宫之中的太上皇赵佶在几员近臣,连同内侍省宦官的陪同之下,蹑手蹑脚的登上了汴京内城正门的门楼前。这一对满面凄凉悲戚之色的昏君父子环视城外阵容萧杀威严的齐朝众部军马,仍是不堪强敌侵攻,竟又一次被敌国大军威逼至眼皮底下,赵佶、赵桓凄然对视,更不禁悲从中来。
而于汴京外城发生巷战的去处已打扫清理得干净,又有诸队齐军将士轮值安抚城内黎民,众多酒肆店铺竟也已打开门继续营生,百姓各顾各生活一如既往,甚至也有不少市民进奉炊饼、糕点、茶水,犒劳齐朝将士。那般气象也分毫不似被敌国攻占的帝都,而更像是久处于齐朝治下的名城要地......
此情此景教赵佶、赵桓瞧在眼里,羞惭悲恸之情不禁又从内心中直涌将出来时,他们父子二人如今恁般处境之下,又须当做出甚么抉择,才能尽量周全保存住赵氏宗室的安稳生计......
是夜,赵佶、赵桓召见内城中其余臣子细议裁定之时,不免又捶胸顿足的嚎啕痛哭一番,随后被内侍官扶回寝宫安歇,也是夜不能寐。
次日,直待萧唐定下的一日期限将之前的两个时辰,汴京内城城门大开,赵桓、赵佶皆着绛袍蔽膝、白袜黑舄,另有范同手捧禅位诏书,又在一众神情悲戚的朝臣拥簇下驱步出城,接受萧唐敕令,正式宣布归从于齐朝。
眼见宋朝君臣俯首帖耳的走出内城,齐朝各部将士骤然欢声雷动,此起彼伏,犹如山呼海啸也似,周围也夹杂着众多汴京百姓一起欢呼雀跃,山呼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