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唐心弦一紧,这次杀来的贼人数量几乎多出雷震等人十倍,虽然现在麾下乡勇与索超的三百多骑兵合军一处,可真要厮杀起来伤亡定然惨重!
“先随我去会会那拨贼人!”萧唐命萧义、薛永等率步卒布置庄内防事,随即翻身上马,有急先锋索超与小李广花荣两个骠骑一左一右,还有石秀、杨林、周瑾等人并三百禁军骑兵直奔庄口冲去......
当萧唐率军赶到庄口,就见那两三千贼人中,为首的三个贼人头目中,有个骑一匹银色卷毛马,手使一口泼风刀,另两个一个持着白点钢枪,另一个背负着把长剑。
那手提泼风刀的贼首身长九尺,戴一顶点金束发浑铁盔,顶上撒斗来大小红缨。披一副摆连环琐子铁甲,穿一领绣云霞团花战袍,着一双斜皮嵌线云跟靴,系一条红诊钉就叠胜带,看上去端的是威风凛凛,加之那贼首一脸横肉,络腮胡子,更添几分彪悍凶狠。
“狗官!也敢带人来撒泼讨死!”那贼首见对面兵马有人作官将打扮,一扬手中大刀,劈口骂道:“就连恩州禁军那拨男女也尽数被我等给灭了,你们这群于官府做狗的奴才,也敢来冒犯我等我虎威!?”
这边索超听了正是火上浇油,心中大怒,他急着要驾马冲锋上去,与那贼首厮杀时却被萧唐拦住。萧唐凝视着那贼首,朗声喝道:“无耻贼寇,滥杀良善,竟敢这般狂妄!你这助虐匹夫可有名号,莫作无名之鬼!”
那贼首也是暴躁脾气,他听罢大骂道:“我呸!瓶儿罐儿,也有两个耳朵,你这厮也须闻得我奔雷虎董澄的名头!我与九命豹子沈骥、夜猫子耿恭两个兄弟特来此地,取你们这些奴才的狗命!”
萧唐冷笑道:“我萧唐大好头颅在此,只等你来取!”
董澄、沈骥、耿恭三人听了齐齐都是一愣,那董澄喝问道:“你是哪个萧唐?可是大名府被人称作面涅郎君的那个萧任侠!?”
萧唐回道:“除了我还有哪个?”
董澄倒不再叫骂了,他一对牛眼只顾在萧唐身上上下打量,忽然嚷道:“我们冀南军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出手杀我道上盟友,是何道理?”
萧唐喝道:“孔宋庄潘太公于我有恩,岂能容你们害其性命!?更何况你们打家劫舍,只为钱粮也倒罢了,可是在庄内滥杀无辜,害无数百姓性命。便是老天能容你一时,我萧唐焉能容尔等如此暴行!?”
董澄重重一哼,虽按他行事,在劫掠借粮中不至去残害不抵抗的商旅百姓性命,只去杀胆敢负隅顽抗的。可在绿林中靠刀口子舔血营生的强人,手头多几条少几条人命,又有甚么稀罕的?你不就是在河1北两路名头颇响的人物么?装他娘甚么清高,摆出这副嘴脸来做给谁看?
董澄正要回骂,却被一旁的沈骥拦住,那沈骥向萧唐说道:“萧任侠,实不相瞒,这次我等兄弟于冀州、恩州各庄借粮,虽然大名府宗城县、萧家集等地就在眼皮底下,可我们兄弟也知道萧任侠诸多商铺都在那里,合计着萧任侠在河1北两路的名头,便没打破宗城县等地,去寻你的晦气。
而这次虽然误会在先,但萧任侠不问青红皂白,便率人杀我冀南军中盟友,又与朝廷官军做得一路,如此做未免有失江湖道义罢?”
“和这厮还有甚鸟可讲!?”董澄又骂道:“平日总听那厮的江湖名头,倒真忘了那厮是靠阿谀奉承大名府留守相公发迹的!这种人眼中只有功利,哪会将江湖义气当作回事!?”
“且慢。”一直未发话的耿恭忽然开口道:“萧任侠,容我们弟兄商议片刻。”
耿恭又驾马来到董澄身边,低声劝道:“虽然这萧唐杀冀南军中盟友,可到此劫掠的雷震、段仁、冯翊三人又非咱斩鸡头烧黄纸的结义兄弟,平白为那三个出头,耗损的却是咱兄弟的性命!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那萧唐就在大名府,还愁寻不到他?既然他也是河1北两路名头响亮,也是道上奢遮的人物,依我之见咱们权且收军,待禀明了张盟主此事因由,再做计较。”
董澄虽然莽撞,可他们所谓的冀南军绿林会盟,本就是河1北、河东各地二三流山寨的乌合之众,彼此间都无多少情义。耿恭说的没错,何必为三个已死之人,消耗自己的实力?此事自有张迪盟主做主,又何必现在与那萧唐拼个你死我活?
一番计较后,董澄打定了主意,便对萧唐喝道:“今日就当卖于你那劳什子任侠名号几分薄面,可你也须晓得你这巴结官府的坏了道上规矩。咱们冀南军与你这厮的梁子,已是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