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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邓州兵马都监王义被杀得丢盔卸甲,他麾下的官军士兵无不惊恐地环顾四周,有不少胆怯的已回身退却,虽然有禁军指挥使、军使在阵前策马大声喝斥,试图控制住溃乱的颓势,可大多官军眼见前排的兵马被贼军慢慢蚕食,他们心惊胆战往后退缩,早已无丝毫战意。
王义绝望地回过头,眼见溃败之势无可避免,他啐骂了一声,自己带着这些怂货,他娘的哪里是官军的兵卒?!眼见贼军训练有素、阵法精妙,甫一交战开始官军便落入下风。如今在伏牛山、熊耳山两路强寇的步步紧逼下,兵失操练,孬弱不堪的邓州官军成批地倒在如狼似虎的凶寇刀下。
贼寇轮转的阵法中又冲出几彪骑兵,在贼军悍勇的骑兵冲击下,官军转身逃跑,反而更是自取灭亡,他们只凭两条腿拼命逃窜着,任由身后悍匪骑着四蹄狂奔的战马,挥舞马刀收割他们的生命。
兵败如山倒。此时兵更像贼,贼反似兵。
“狗官哪里走!!!!”
舌战春雷般的一声暴喝,随即一连串绵长的惨叫在身旁突兀响起,王义一惊,眼见贼军中两个骑将一个持刀,一个绰矛,他们手中兵刃化作一点寒星、一道寒芒直奔王义要害攻了过来。
王义发出绝望的惨嚎,他挥舞兵刃拼死格挡,一阵剧烈的金铁交鸣声后,王义背后飚出一股血泉,他身子一晃滚落下马。贼将持刀的胯下烈马人立起来,前蹄凌空直奔王义面门狠狠踩踏下来,王义一个懒驴打滚看看避开,他若迟了半分,只怕此刻脑袋只怕早已被如碎裂的西瓜脑浆迸裂。
此时贼军中一员主将凝视着战场的形势,他那一身打扮:金盔日耀喷霞光,银铠霜铺吞月影。绛征袍锦绣攒成,黄诊带珍珠钉就。抹绿靴斜踏宝镫,描金癛随定丝鞭。阵前马跨一条龙,手内剑横三尺水。端的是威风凛凛,只是虽然在他的指挥下杀得官军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溃败,那贼将却眉头紧皱,面露怅然之色。
“奚头领深知阵法玄妙,我们兄弟佩服得紧!只是如今咱们大败官军爪牙,奚头领为何不喜?”此时贼军中又闪出两骑,来到那贼军头领面前,向他问道。
那姓奚的头领长长一叹,说道:“我苦读兵书操练兵法,原来只为在行伍中讨番功名,也能为国效力。叵耐军中滥污将官横行,我受不得杨泰那厮鸟气,遭他构陷这才不得已落草啸聚。如今官军恁地孬弱,只凭这干废物兵油子报个甚么家?护个甚么国?”
那两个贼军头领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个笑道:“如今官府已然是烂透了,奸佞专权,奚头领纵然是忍气吞声在军中立些功劳,不讨那干狗官喜欢也必无升赏。咱们便只做绿林中快活的好汉,如今得奚头领这般将才,便是插了翅的大虫,也叫那些官军吃这有眼无珠,识不得好汉的苦头!”
姓奚的头领还待再说时,忽地他眼神一凝,但听排山倒海的喊杀声从前方汹涌而来,他冷喝一声,说道:“官军来援了!”
那边王义身遭重创,苦斗贼将二人时,忽然一骑如飞,一团火炭似的赤兔宝马似从天而降一般,骏马上那红脸将官手中青龙偃月刀似匹练般刀影绰绰,无数凌厉的刀芒层层叠叠袭来,将围攻王义的那两个贼将生生逼退。
这人好厉害的刀法!王义、以及那两个贼将脸色一变,无不心中叹服道。
“多谢阁下救命之恩,敢问高姓大名?”王义死里逃生,向那将官感激地说道。
红脸将官淡淡地瞄了王义一眼,倨傲地说道“我乃大刀关胜!”
关胜随即又又是一声暴喝,他擎起青龙偃月刀,催动赤兔马从王义身边越过,他一己之力酣斗那两员贼将,本待数合斩了这两个贼将,却没想到这两人武艺也十分了得,一时间三人斗做一团,不分胜负。
眼见又有数队官军杀至战场,邓州兵马都监王义麾下军卒也渐渐止住颓势。贼将中那个策马押阵的奚姓头领面色一沉,再给我半个时辰,定能彻底屠尽击溃邓州禁军。本来这次想一举吃掉官军人马,好教邓州军监那干鸟人知道自己的厉害。可这些官兵援军又是从哪杀出来的?
“来得好,当我们兄弟怕了你么!?”与奚头领策马并肩而立的一个贼军将官大喝一声,正待驾马出战时,奚头领劝住了他说道:“稍安勿躁,先看看这路将官甚么本事!”说罢他临危不乱,一打手势,熊耳山的贼军听他号令,本来大阵包小阵,大营包小营的六座军阵轮转变动,所有的步军以锐阵化作圆阵,严阵以待只等官兵援军攻来。
关胜这边刀光绰绰,刚有逼退了围攻他的那两个贼军头目。他横刀立马,遥望过去心中不由一震:那干贼人摆的,不正是大唐名将李靖李药师的六花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