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听恩师对自己的警示之语后,萧唐向周侗问道:“师父当年也曾与那童贯打过交道?”
“为师不过是京师御拳馆区区一介教师,那童贯官居高位,又怎会将我瞧在眼里?当年童贯率军攻讨积石军、洮州等地时,恐怕也不会记得军中有我这么一号人物。”
周侗惨然一笑,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个仕途坎坷的长者似也有些醉了,他突然拉过萧唐的手。
萧唐的手掌猛地被周侗死死攥紧,这个让绿林江湖中群豪敬服的长者高人,却又是老无无依,把满腔心思都寄托在下一代的长者怅然一叹,又说道:“为师专心武学,懒于和人尔虞我诈,却也知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的道理。只逞匹夫之勇,又怎能与朝中奸佞争对?我的满腔夙愿......都寄托在你们这些徒儿身上了。
你在官场混迹久了,先是得留守相公提拔,又蒙官家赏识在朝中平步青云,为师的也知道你在朝中的事不须我来操心,可是......我最担心的,是我那义子飞儿.....”
萧唐知道周侗与岳飞之间的感情,而且更能明白为什么周侗会有这般顾虑。通过与岳飞的相处,萧唐不但理解长大之后的岳飞为何会成为后世熟知的英烈,也明白他为甚么又会成为个悲情英雄。
知子莫若父,与岳飞情同父子的周侗当然很明白自己义子的为人秉性。萧唐正要劝慰周侗时,忽听“咣当!”一声,等萧唐循声望去,就见史进醉似个滩懒泥卧倒在地,牛皋正举碗豪饮,与卞祥、山士奇等人喝作一团。
“今日正是萧唐哥哥回来的大喜日子,咱们喝的开心!还有想喝得爽利的,尽管过来喝便是!”牛皋舌头已然有些打结,却仍高声嚷道。
群豪轰然迎合,其中小王贵不知从哪偷喝俩的酒,也已经喝得满脸赤红,随着喝熏的牛皋等人吵嚷喊闹。王贵之父王员外见了虎着个脸,老鹰捉小鸡似的朝自己那顽皮的孩儿捉去。萧唐与周侗在旁看了,也不由得摇头失笑。
“怎么不见岳飞师弟?”喧嚣之中,萧唐忽然发现让被自己的恩师寄予厚望的那个的那个师弟不在,便向周侗问道。
周侗神情一滞,长舒口气道:“依他那性子,我倒能猜出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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