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莽的深山林海中飞鸟绝踪、杳无人迹,万物都在大雪的覆盖之下,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
萧唐等人却没有心情驻足观望北国千里冰霜的雪景,一天下来他们接连遭马贼、高永昌麾下亲信的追杀,萧唐等人也已略显疲态,此时还要去应对如狼似虎的三百渤海军健,更加大意不得。
“不过是出使辽朝,却想不到接连遇到这般凶险!”史进靠在颗枯树后,他向远处打量一番,见暂时并无人追将过来,这才长舒了口气。
“应付这三百渤海军,总好过前番与那三两千马贼周旋......”萧唐说罢,他又向背上中了两箭的赛红拂望去,就见她鬓发皆乱,正斜倚在个巨石旁边。箭疮的疼痛下使得她浑身只冒冷汗,在这冰天雪地的气候下,浸透衣裳的汗水似也快结成冰了。
眼见赛红拂被冻得瑟瑟发抖,又是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萧唐眉头一皱,瞧她凄惨的模样心中也甚是不忍。此时插在赛红拂肩头的利箭箭杆已经被折断,燕青随身也有金疮药用来止血,可是在拔箭头时一个不慎便会导致大量的出血,按说需要有精通金簇刀伤的大夫来拔箭头进行治疗。
可是现在这样的处境下又上哪里请得郎中大夫?何况高永昌率麾下渤海军追得紧迫,赛红拂背后的箭疮也不好再拖延下去了。
“赛红拂姑娘......”萧唐来到赛红拂蹲在身来,刚要开口提议为她拔箭疗伤的时候,赛红拂已先喃喃说道:“我根本没有背叛自己的族人,他为甚么不信......”
萧唐长叹口气,对她说道:“高永昌那厮必然成不得事,他只不过是要煽动渤海族人成就他一己的野心,姑娘又何必为他伤神?姑娘也须记得麾下还有三两千兄弟正等着你,切不可再纠心消沉下去!”
赛红拂神色一滞,她抬起头来怔怔地打量着萧唐片刻,随即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萧大官人说的是,倒是我想得岔了。”
毕竟她还是辽国绿林中驾驭得住两三千马匪的巾帼英雌,气度豪迈远胜过寻常柔弱女子......见赛红拂精神又振作了些,萧唐的心也放了下来,对她又说道:“赛红拂姑娘,你身上的箭疮耽误不得。须赶紧拔去箭簇,止住流血。”
他要治我箭伤,我岂不是要在他面前宽衣解带?赛红拂腾地一下俏脸飞红,可她这个江湖儿女并非拘泥于小节的大家闺秀,只略作踌躇后便也答应了下来,赛红拂螓首未垂,又呐呐地对萧唐说道:“我晓得了,萧官人...‘赛红拂’只是我在江湖上闯荡的诨名,我的名字叫做高展绫......”
萧唐微微一怔,旋即点了点头。在他接过金疮药后,许贯忠、燕青、史进等兄弟纷纷四散开戒备提防,在山坳口处只留下了萧唐与高展绫二人。
当高展绫卸下轻甲,并解开贴身的衣物后,露出了她凝脂白嫩,呈现出条曼妙曲线的后背来,冰天雪地下她冻得嘴唇发青,丝毫不见半点血色。
萧唐见耽误不得,便立刻擎着百炼蟠钢刀向高展绫中箭的伤口探去,他咬紧牙关,用巧力一挑,入肉三分的箭簇立刻被萧唐给挑了出来。一股鲜血激溅,高展绫娇躯一颤,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因剧痛而叫出声来。
萧唐依法又将第二枚箭簇挑出后,立即拿出已将药末搅匀的金疮药按住高展绫的伤口,不让鲜血再泊泊流出来。萧唐手掌的暖意阵阵传到高展绫冰冷的躯体上,使得受严寒与伤痛折磨的她舒服了许多。虚弱之下高展绫身子一倾,不禁瘫在了萧唐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