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二哥,你说甚么?哪个兄弟遇难了,遮莫是萧任侠!?”韩世忠听武松惊呼说罢,他脸上戏谑之色立褪,也急忙向武松问道。
武松一声不吭,也不知是因为忿怒还是悲痛,他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起来。骤然间,武松仰天长啸,犹如只暴怒的猛虎!他又飞将起来一脚,将身旁一颗营寨中做拒马横梁用的圆木踢至半空!那分量极重的圆木在空中兜了两圈,重重砸在地上,激溅起一片雪泥!!
离武松不远的那个押官猝不及防,吓得一屁墩坐在了地上。周围若干军士闻声敢来,他们见武松面色狰狞得吓人,一时间都呆立站住。军营中大多人都知武松是个杀伐果断、刚烈性直的烈汉,眼瞧他现在因悲怒而目眦欲裂的神情,也没哪个敢上前相问相劝。
“兄弟阴魂不远,我这做兄长的必要替你做主报仇!休说是你在辽国被害了性命,若叫我知道是哪个狗贼所为,便是上天下海,也要割了那厮的狗头,剖腹挖心,来祭兄弟你在天之灵!可如今书信又不见个分明,又叫我如何为你报仇雪恨!!??”
这时武松双目血红,他声嘶力竭地仰天狂吼,势如疯虎一般!
这时韩世忠神的情难得一脸郑重,他急忙上前去按住武松,连声劝道:“二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暂时祸福。萧任侠已经去了,你便是悲恸也于事无补!”
因悲痛而满腔戾气的武松本就没处发泄,他听韩世忠说罢,一对招子如雷似电一般狠狠地向韩世忠瞪视过去!武松猛一甩膀子,要将韩世忠挣开,可是韩世忠同样也有身蛮力,他费尽浑身解数按住武松,一时间两人僵持作一团。
“泼韩五!你给我撒开!须知我武松认得你,我这对拳头却不认得你!”终于武松一把甩开韩世忠,又指着他雷嗔电怒般地怒喝道。
险些被武松一把摔倒在地韩世忠踉跄几步,刚站稳了身子,他反而把脖子一梗,又迈步走到武松面前,朗声道:“兄弟是干嘛的?武二哥,你与萧任侠是义气深厚的结义兄弟,我韩五与你也是同生共死的袍泽手足!你心里窝火憋气,没个宣泄处洒家知道,来!我韩五就让二哥打个痛快,也撒撒你心中的怨恨!”
“你!!”武松浓眉倒竖,他举起拳头定在半空中,韩世忠又将胸脯一挺,两个人大口喘着粗气,相互瞪视良久。终于武松还是忿恼地大骂了一声,轰然坐到在地上。
韩世忠长叹了一口气,待武松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些后,他慢慢走上前去,俯身向武松伸出手,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武松与韩世忠一时无话,过了良久,武松才开口说道:“我要回大名府去,上次与义弟一别,却没想到竟是天人永隔......他今已没了,也须星夜归去,举哀祭祀、斋醮超度的时候,又怎么能少得了我这个结义兄长,叫兄弟走得寂寞?何况...我义弟到底是如何遇害的,总要亲自过去,才能问个明白!”
韩世忠点了点头,过了片刻,他也说道:“武二哥,我与你同去!当年洒家也蒙萧任侠看重。惺惺惜惺惺,好汉识好汉,好歹我也该到他坟前磕个头,上柱香才是。”
武松脸上哀戚之色未散,可好歹已冷静下来了些,他略作踌躇,又道:“可是咱们行伍儿郎,如今也并没抱恙患病,身受金簇刀伤,如何能向军司告得假,离了军营归去奔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