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些人,只会让萧唐感到十分恶心。
经此一役,李忠与周通合力杀死黄魁,鲁智深一杖拍死谢德,竺敬斩了哈芸生,官将李飞豹、娄熊、冕以信等人也都毙命于凌振的火炮轰击下,而董平、孙立也各自率本州兵马退返郓州、登州......现在也就剩下那个云天彪,听轻骑探马来报说,他已然率部难逃,奔至淄川县城内屯驻。
鲁智深此时来到萧唐身前,朗声说道:“现在倒正是趁水和泥、乘热打铁的好时机!既然云天彪那厮先来大弄,咱们也休叫他如此轻易地逃了!按说当年在西军打踅时,那厮统军不及杨可世、刘法等几位相公,虽有些本事,却也慑服不得西军中靠武勇立身的儿郎。
老种经略相公起初本来有意栽培他,可那厮反倒嫌边地清苦凶险,背着老种经略相公打通关系,才调任至这京东东路来,似这等嫌难逐利的撮鸟,洒家不去寻他,这厮却敢来撩拨咱们!”
这时朱武也驾马驶上前来,他听鲁智深骂罢,他面露不屑之色,说道:“云天彪?嘿嘿......那厮此番新败,倒又多了桩贻笑大方的丑事。”
萧唐心中一奇,向朱武问道:“朱武兄弟,怎地你也识得云天彪的名头?”
朱武是在大宋西北面永兴军路落草的强人头领,又喜研习兵书、推演阵法,是以对西军中的轶事也曾有过些耳闻,他便说道:“哥哥有所不知,小弟当年在永兴军路行走,尚未与陈达、杨春兄弟落草少华山时,便曾听闻西军中那云天彪矫揉造作,是个好沽名钓誉的人。
景祜年间,曾有孙武第四十九代孙泰山先生曾著有《春秋尊王发微》议论先秦春秋,可云天彪那厮只嫌前书殊失圣人忠厚待人之意,于每卷改易数行,添寥寥数语,便自谓说是由他撰写的《春秋大论》,那厮不止终日向标下军官开讲,还说行伍儿郎听过他论春秋大义,多有霍然顿悟,听了流泪不止的。那厮又差人缮录、编修装订,到处赠送文武官员,听说还要打通关节,交由那赵官家恭呈御览,去颂天下太平,朝野无事.......这云天彪秉性如何,想必也不用小弟再多讲了吧?”
萧唐听罢也不由摇头失笑,他也记得云天彪的确有过这些行径,云天彪自己只做关公扮相还不够,甚至还抄录前朝名士所著议论春秋的著作,拿过来添上几笔便说是自己写的,这种行径又何止是贪慕虚名,也已可以说是恬不知耻了。
何况那云天彪这些举动也带有极强的目的性,虽然真正饱读诗书的朝内文官,未尝不会看出他哗众取宠的意图,可就像后世中国曾处于的某个时代,你只需要把口号喊得响亮,表述自己忠于皇上忠于国的决心,自然会比行伍中那些只知道搏命厮杀的将官更容易被擢升提拔。
同为效仿关羽关云长的人物,关胜却颇有几分其先祖傲上而不忍下之风,否则他当年也不至虽然熟读兵书、深通武艺,却仅在蒲东巡检司任个军官,始终屈居下僚了。当年通过与关胜的接触,萧唐从未曾觉得关胜刻意做作,也不会变着法的作秀卖弄。反观云天彪只学得关公一个皮囊,其实在明眼人看来,他与一个小丑也并没甚么两样。
何况老种经略相公是否真的会一直重用这云天彪,萧唐也心里是持着怀疑的态度,种师道师从的是甚么人?是北宋理学创始人之一的大儒张载,未遭蔡京打入元祐党籍之前,数度经书的种师道担任的也都是能治理一方清政的文官,对于云天彪诸般惺惺作态的举动,老种又岂能猜不出云天彪的心思?
对于这种货色,倒真的很有必要灭一灭他的威风......
萧唐冷冷一笑,说道:“虽然现在我军不宜公然打破州府城池,可云天彪那厮既然做得春秋大梦,着实也该敲打一番......也不只是他,青州那慕容彦达,也是时候须整治那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