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哪怕已经开元建国,可耶律皇族体内流淌的血液中仍保留着好勇斗狠、弱肉强食的习性,所以历代辽国皇帝继位之后,也通常都生怕自己身边那些表面上恭顺服从的宗室皇族们,也会为谋国篡位,而趁自己一个不备取了他们的性命。
可是天祚帝却对自己这个堂叔信任有加,他即位后数次晋封耶律淳的王爵,甚至还先后许以南府宰相、东京留守、南京留守等要职,可以说天祚帝对耶律淳的宠信程度,绝要远超于其他宗室诸王之上。
何况耶律淳当年还险些取代天祚帝的父亲耶律浚,差点被辽道宗改立为皇位继承人,可是现在自己那堂侄、当今的圣上竟然对自己如此信任有加,这也使得耶律淳对天祚帝甚是感恩戴德。
圣上待我隆恩甚重,不但对我王儿耶律阿撒委以重任,还册封了我爱女为天寿公主...既然此次奉圣上御旨讨伐乱军叛党,我也必定要将那干胆敢作乱造反的腌臜混沌尽数荡平,而保我大辽江山长治久安。
耶律淳心中正念着,当他想到自己的爱女时,嘴角不由得又扬起一抹慈祥的笑意:我的女儿答里孛,也不愧是善于引弓骑马的契丹儿女,虽说她年纪尚小,可也好磨练弓马武艺。寻常大她几岁的契丹沙里,本事反倒及不上她。只是再过个几年,也是时候该将答里孛许配给个好郎君了...每想到这时我心里也是不舍,尽快打完了这场仗,我也该速速返至南京王府去,多陪她一段时日才是......
耶律淳心中想罢,他又向萧嗣先等辽军将官问道:“萧韩家奴率六千兵马去攻伐开州地界的叛军已有段时日,可曾传来甚么战报?”
萧嗣先听罢回道:“禀殿下,开州治下大半庄镇已被我军夺回,渤海叛将道剌等人虽占据城险负隅顽抗,可叛军难挡我军锐气之盛,料想打破城池收复开州,也是指日可待。”
耶律淳点了点头,说道:“传本王的军令下去,城破之时务必要擒住道剌等叛军祸首,叛军中但有顽抗者也都诛杀勿论!可就算将士们打破了城池,也命各部将官约束住所部人马,休要趁机劫掠城中百姓的牛羊马匹、金银彩缎,无论是我契丹儿郎,还是汉人、奚人...乃至城中的渤海住民,也都是我大辽治下的子民。现在东京道的局势大乱,惨遭匪患兵劫的百姓也已经够多了,现在我大辽最需要的就是休养生息,也再经不起战乱再持续下去......”
萧嗣先听罢又连赞耶律淳待百姓仁爱宽厚,可只过了片刻,他便又对耶律淳说道:“还有一事要向殿下禀明,据攻打开州以东县镇的三队拦子马报说:在他们追击一拨溃散逃亡的渤海叛军时赶到鸭绿江地界,却撞见另一伙人马将那拨叛军余孽尽数歼灭。
后来探马探听得鸭绿江畔保州治下的庄镇,被一个我契丹横帐出身,唤作移剌成的头人率其族民所占。那移剌成似乎还与汉人、铁骊、渤海诸族头领接纳辽东诸地的流民百姓。虽与各地叛军没甚么干连,可他与其他部族头人安置我大辽治下的子民,也并没有奉从北院官司的指派。”
听萧嗣先报说罢了,耶律淳的脸色蓦的沉了下来!只不过是一个部族头人,却趁着这兵荒马乱的时节在辽国边陲划地自治?看来除了各路扯起反旗的叛军,想趁火打劫的贼子仍有不少!可是自从本王率军开拨至东京道以来,还从未听过那移剌成的名头,若说他也要聚众造反,但他只孤守保州一隅收纳各路难民,真就以为能够抵挡住我大辽前来靖平辽东的大军?
......这厮到底想到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