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权力,或者被人敬仰的满足感,大多人通常感觉自己越缺甚么,便越会在意甚么。做为蔡京的女婿梁世杰在官场上受益匪浅,恐怕也是要付出很多代价的。萧唐又暗付道:贪者愈贪,越贪越升官,而官越大便要更贪......大宋朝廷这种现象也愈发明显,现在我倒也能够体察到其中的因由了。
这时萧唐的目光忽然又瞟向梁府书房内墙上挂着的一副字帖,但见那字帖上书法笔法姿媚、字势豪健,而在贴下端也以玉箸篆文赫然印着四个大字:翰林蔡京。
现在我只须和梁世杰虚与委蛇,而在汴京朝廷,却早晚要与他背后的那个奸相蔡京终要见个分晓......
萧唐也知道自己年纪尚轻,并缺少在朝廷中的声望与资历,最关键的一点他还是个武职。对于他而言最为稳妥的仕途官路,就是尽心去辅佐蔡京把持权柄,然后在积累他自己在朝中资历的同时,要么将高俅斗垮夺了三衙太尉的要职,权掌东京汴梁禁军大权;要么就似童贯那般插手西军兵权,趁着大宋与西夏以及周遭诸部异族战事再起之际积累功绩,或是耗到童贯年迈力衰再顺利过渡,或是在此之前与这媪相撕破脸皮,蚕食他所掌控的权力。
无论是哪种选择,终不能把蔡京、童贯、蔡京、梁师成等所有权奸巨鳄一股脑都得罪光了,既然自己是由梁世杰提拔,那么依附于以他那岳丈蔡京为首文官集团门下行事,再少说于朝中缓图发展个十几年,那么萧唐能与那些朝廷大员平起平坐的机会,也就会越来越大。
可是深知历史走向的萧唐,他知道自己等不起这十几年。
经过沉默的片刻,梁世杰终于开口说道:“你在京师朝堂时就得官家信任,此番圣上本以为你于辽境罹难,而追封你的官职爵位皇恩浩荡,也足可见待你返至汴京之后必然仕途顺利、官运亨通。
如今蔡公相重返京师,也正是用人之际,在武阶的朝臣中若说仕途前程,也甚少有人能及得上你......而届时你又于殿帅府、枢密院加晋官爵,蔡公相又能重返相位把持政坛大权时,前程如何不可限量,想必我也不须多言了吧?”
若是我萧唐真甘心对那蔡奸相唯命是从,为名爵官位只在朝廷中稳步缓图,说不定等到金军南下的时候,反倒要被写进《宋史·奸臣传》里去。说到头来,还是时不我待啊......
萧唐心中怀着这般想法,可面子上当然还是与梁世杰假意周旋,他淡淡一笑,说道:“恩相待未将恩重如山,我也必然不会忘却恩相的谆谆教诲,待未将返回京师后自会前去拜会蔡相公,恩相且宽心便是。”
梁世杰眉头微微一皱,他张了张口,一时间却该从何说起。又过了片刻,他轻哼了一声,又问道:“如此便好,你又打算何时启程。”
萧唐又望了望书房内墙壁上挂着的那副字帖,说道:“萧家集内诸般事宜未将也已安排罢了,再整备过好人马车仗,两日之后便可启程上路,返回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