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田虎当时试图与党项诸部汇合却无功而返,尝试攻打定襄县城时又遭遇萧唐大军围堵,眼见周围山势雄伟、林荫蔽日,荆棘丛生,便立刻趁着田彪等部与官军厮杀之际率小撮兵马立即潜伏进山林中,当田彪在山中遭遇牛皋伏击被擒之后,田虎率领残部也在令人举步维艰的山沟中潜行,不止提心吊胆,更是苦不堪言。
就算萧唐以为自己率部逃亡五台山地界,开始动身向南逃逸的田虎也发现周围巡逻的兵丁开始络绎不绝,按照萧嘉穗的谋划,军州县治下各处要道皆有军健、民壮巡视,河东贼众经历数场惨败之后已经被打散成许多小股流寇。其中也有不少贼人遭到官军的伏击堵截,各地因势单力孤而被俘获剿灭的小拨贼人也是越来越多。
田虎所统领的残部也曾遇到官军的追杀,只是田虎只率着数百名贼寇且战且退,不敢与宋军纠缠。而当时率领一营人马追击贼众的指挥使,也并不晓得河东寇首田虎竟然也在那伙只顾亡命逃窜的贼人之中,如丧家之犬一般躲藏,过街老鼠也似的被人追撵着打,一路苦熬忍受,终于还是教田虎率领残部摸到了威胜军铜鞮县地界。
虽说田虎与他麾下残部初至此处时模样十分狼狈,他们遍体鳞伤、精疲力尽,衣衫褴褛满身泥土,除去各自都绰兵器利刃,简直比起一群聚众出门讨饭的叫化子还不如。可是如今也算是逃出生天,田虎总算也能放下心来。
可是随着贼众悄然潜至,这却是此处邬梨名下村坊乡民噩梦的开始。
田虎所卧的床上还有生得白净的少妇,约莫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她浑身青一块紫一块,身上衫襦、肚兜都被扯成了碎布条。那少妇神色木然,双眼直勾勾的只朝着房屋顶棚望去,露出半截雪白的大腿间似还有一片殷红,也不知她到底被田虎粗鲁的玷污了几回身子。
而在地上还跪着一个生得粗壮的乡农,虽然他看着床上浑如行尸走肉的娘子,心中直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楚。可是他虽然双目也似要喷出火来,他却不敢起身与欺辱自己爱妻的那个强盗头子拼命,甚至更不敢与那贼首四目相对。因为在这个乡农的怀中还抱着个七八岁大的孩童,那个孩童被周围凶神恶煞的贼人吓得不敢哭嚎,只能依偎在自己父亲的怀中瑟瑟发抖。
田虎对眼前这佃户乡农一家三口视如无物,他听自己麾下那贼人报说来的是一伙肥羊,眉头拧成老大一个疙瘩,并沉声喝道:“咱们如今亡命奔逃,不宜节外生枝。那伙男女杀了无妨,就怕走脱了几个报知官府,岂不是要叫咱们被官军觑破了行踪?”
那个强人也是田虎手下的一个体己心腹,当日也曾随着田虎在威胜军绵上前往平遥县的地界拦截杀害本欲去奔丧的仇申府内庄客,是以他又向田虎报说:“大头领,小弟方才哨探瞧得分明,来的那伙男女之中似也有本地大户邬梨,此处村坊田契遮莫也是那厮的。咱们如今霸占了此处,早晚要被他察觉,届时只怕仍要投告官府......何况那伙人中,还有仇申老儿那浑家在内。”
“嗯!?”田虎眸子一凝,他猛然从床上跳将下来,又向那贼人问道:“当真?你没有看错?”
那贼人嘿嘿狞笑道:“当时大头领就是因为要掳掠那婆娘,咱们兄弟才在石室山撞见萧唐那厮,小弟又怎会看岔了人?往此处来的确实有那小娘子。”
田虎闻言点了点头,他心中想道当时宋贞娘被萧唐救下,这绵上仇家的寡妇又怎到了当时萧唐坐镇的铜鞮县来?遮莫萧唐那撮鸟也知人1妻玩起来别有一番风味,见她老公死了,便收养她做个外宅在他县城府邸中宣yin快活?
一番寻思后,田虎脸上神情愈发狰狞起来,他心说虽说被萧唐那厮捡了个现成的便宜,可是那个小娘子到底还是要落到自己手里。而田虎专要在河东路各处打家劫舍,是以也晓得威胜军铜鞮县的大户邬梨名头......忍饥受冻了多日,只得扫荡这村坊暂做歇息,既然早晚要教邬梨那厮察觉,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在此除了那厮,再强夺来仇申老儿的那个未亡人,倒也合了老子的心思!
“教弟兄们前后埋伏堵截,杀那厮们个措手不及,也决计不能让那邬梨手下一人走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