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狗!老子和你拼了!!”
一名西军将士挣扎着从血泊中爬起身来,虽然他腹腔早被利刀剖开,血糊糊的肠子也垂落出来,可是他依然声嘶力竭的咆哮着,并且又绰紧了手中钢刀向对面成群的夏军杀去......
“壮哉大宋!”
另一名西军将士昂起头颅,他双目赤红,吃力着挥舞着手中钢刀,可是这时却有数十支冰冷的长矛早已刺穿了他的躯体,鲜血正顺长矛锋刃淅漓漓的流淌下去,那名西军将士的怒吼声越来越小,他的通红的眼眸此时也渐渐化成一片死灰......
“囚攮的!杀啊!”
还有一名西军将士咆哮着,他一只手臂已经被斩断,却让向暴怒的野狼一样扑倒了面前离他最近的夏军士卒。那个西军将士张开嘴巴,露出森森白齿恶狠狠的咬住身下夏军的咽喉。可是很快也被周围涌将过来的敌军斩得血肉模糊、不成人形......
相似惨烈的场面在战场上各处接连上演,被敌军生生压制住西军军健虽然仍然能爆发炽烈的战意,可是在下面的正面竖起的盾牌阵就像是一道坚不可摧的铁墙,从铁盾的缝隙中探出长矛接连搠翻前赴后继冲杀过来的宋军,饶是有些宋军勇健能够冲破第一层铁盾阵势,后面旋即便有大批刀斧手冲杀而至,在顷刻间将死战的宋军剁翻斩倒,而成群的夏军士卒也依然随着那步军大阵缓缓向宋军主阵的方向逼近过去。
在后方又有如暴雨般的利箭劈头盖脸的攒射而至,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夏军兵马中弓箭手轮番放弦,箭雨不仅密集而且几乎没有片刻间隙,宋军一面要杀出重围,只能拿血肉之躯往正面敌军的大阵上撞,可是许多将士还没有等到冲到敌军左近处便已经被射成了刺猥,就算那些能与夏军进行白刃战的宋军也要面对成群结队的敌人碾压过来,不是被铁墙中探出的长矛搠翻,便是被后阵夏军刀斧手围将而至,将他们研为肉泥!
而宋军阵中刘法眼睁睁看着自己麾下的将士前赴后继的填命战死,他面色忿怒,心中悲愤已极。行军不过十余日,在打退夏军的几次袭扰之后,刘法终于撞上了早有充分准备的西夏大军,敌军在正面排开层层阵势,刘法却立刻命令麾下部曲拼着伤亡惨重也要从正面杀出个突破口。因为久与夏军厮杀的这个西军宿将也十分清楚,敌人在此摆开这般阵势,只怕也就已布好了层层埋伏困住己方兵马。
一切也正如刘法所料,左右两翼很快便也有夏军兵马杀出。刘法却也只能命令正面强攻的将官继续不惜伤亡的死战。在此如果排开防御阵型只做死守,磨耗的越久,却更会遂了敌军主将的心意。在夏国境内再被大军四面合围困住,如此便是连自己所部兵马逃离的时机也将会彻底断送,只能束手待毙,而使得敌人大军将自己麾下所有儿郎屠戮殆尽。
可是最为讽刺的是,刘法明明能够料想得到眼前这般险境极有可能发生,他偏偏却只能往敌军的埋伏里面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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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刘锜所说的刘忠武乃是唐末忠臣赵犨,累官忠武军节度使,以率孤军屡番抗击黄巢与以食人凶暴而闻名的叛将秦宗权,中原大乱之际民不聊生,赵犨招流亡之民,恢复旧业而受黎民感恩,卒于任,追赠太尉。是与刘锜同为出身甘陇地界的名将,并且两人一个身故后追封谥号武忠,另一个节度藩镇名号却为忠武......